柳如墨長嘆一聲,頗為無奈地說道:“父親,此番如雪她實在是糊塗,我雖不知現在外面傳得是什麼話兒,但昨夜在宮裡,許多人都親眼看到如雪衣衫不整地被皇上宮裡的宮婢追趕著,六皇子更是當初翻了臉,甩袖離去,這不,我還打算先回府來看看情況,再去六皇子那兒寬慰寬慰,六皇子這一次可是被如雪鬧得徹底失了顏面了!”
柳霖越聽神情越嚴肅,等到柳如墨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柳霖的臉色簡直是黑如鍋底,握著藤條的手緊得指節發白,當即加快腳步,向著柳如雪的院子而去。
院門還是緊緊關閉著,柳霖眼下正在氣頭上,那裡顧得上喚下人去開,抬腳就是狠狠一踹,“咣噹”一聲轟響後,院門就只餘下半扇在門框上晃悠著了。
“如墨,你在外面等著,不必跟著進來了,此事不需要你出面!”柳霖示意著柳如墨留在院門之外,他眼下恨不得打死那個不知羞恥的女兒,而看著同樣容貌的柳如墨,他就更加生氣,同樣是他的女兒,為何如墨就能讓他省心省力,而柳如雪就唯恐天下不亂地各種肆意闖禍。
又是“咣噹”一聲,柳霖以同樣的方式把柳如雪的房門踹開,在看清裡面的情形後越發怒氣衝冠:“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外面都讓你搞得翻了天了,你還敢安穩地睡覺?我今天不打死你都愧對我柳氏一族的祖宗!”
柳霖斥罵著,手攥著藤條一緊,朝著睡眼朦朧剛剛睜開眼睛的柳如雪抽了過去,“啪”的一聲,伴隨著柳如雪尖聲地叫喊,藤條抽打在柳如雪身上。
瑤素昨夜回來後狠狠地摔了一通東西,撒了半晚上氣,這才剛剛睡著就被柳霖幾下抽醒了,尚且來不及開口說話就被柳霖抽得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上嗆著了。
乾咳了好半天,只能嗚嗚啊啊地痛苦地蜷緊身體,在床榻上左躲又閃,極力地想要避開柳霖的抽打。
“老爺,你要打死她嗎?”突然戚氏不知從何處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柳霖的後腰,使得柳霖揮動藤條的動作慢了下來,“夫人,你讓開,這個逆女讓我們柳氏一族都跟著蒙羞,今日若是不打死她,怎麼對得起柳氏的列祖列宗!”
戚氏聲淚俱下地更加緊了緊手臂,“老爺,剛剛宮裡來了人傳旨,說是皇上召如雪為嬪,入宮伴駕,您這要是把她打死了,我們哪裡能再找一個女兒送去給皇上啊!”
柳霖聞言,寬厚的肩背一凜,整個身體趔趄了一把,不敢置信地顫著手指著瑤素道:“像這般沒臉沒皮,名聲敗盡的女人,我怎麼敢送進宮去給皇上啊!”
戚氏見到柳霖停了手,忙扶住柳霖的手臂帶著哭腔勸慰他:“老爺,無論如何,她如今都是皇上欽點了要入宮的,聖旨既下,您就消消氣兒,不要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戚氏說的是實話,自打上次柳如雪被柳霖遣送去了清月灣,她就對柳如雪的所作所為有些寒心,此番把她重新接了回來,看著態度變了許多的柳如雪,她只以為她是真心被大長老他們教管著好了,也就漸漸勸著柳霖把她之前的事都放下不再追究,誰知這才幾天,就又出了這樣的事!
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說什麼柳二小姐當時離開京城時,皇上就派了身邊的人去伺候護送她,現在回了京城,應是兩人鬧了什麼矛盾,所以皇上一怒之下把她賜婚給了六皇子,結果婚宴上她自己跑出了喜房去找皇上,生生把六皇子的顏面給敗壞了個乾淨。
管家打聽了一通,回來說那些人傳得繪聲繪色,比當初晟華公子的事傳得還要厲害,六皇子的府邸都已經大門緊閉,謝絕見客了。
柳霖這麼晚才知道這其中緣由,氣不打一處來,卻還是理智佔了上風,準備先去給柳如墨寫信問明情況再做定奪,誰知柳如墨就恰好在此時回了府,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明白,這下子柳霖心頭的怒火噌噌噌地冒了上來。
戚氏在知曉這些後,也對柳如雪徹底傷了心,尤其是看到她還能安然地睡著覺,她就覺得心寒,這個女兒已經越來越變得陌生了,陌生得她簡直都不認識了。
“逆女,從今日起,我柳霖便只有柳如墨一個女兒,像你這樣的女兒我柳霖實在要不起,你此後進了宮,是死是活都與柳氏一族再無半分關係!”
柳霖瞪了一眼還拉扯著自己胳膊的戚氏,憤然甩袖,把藤條扔在了地上,轉身出了去。
戚氏看著狼狽的柳如雪,含淚的眸子只剩下痛惜,沒有說什麼,跟著柳霖離開了。
瑤素咬牙抱著自己的胳膊,肩膀後背被抽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以一條一條的血痕在她身上隱現,疼得她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