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君上最開始學著做瓷雕時,不是雕碎了上好的瓷品,便是雕出來一些四不像的東西,練習了百來年,才能勉強讓他看出來是什麼東西,雖然如此,但青弋還是第一眼就看得出來那是出自君上的手筆,不僅僅的因為雕工的手法,還因為上面殘留著君上淡淡的氣息。
“月白,你瞧這瓷雕像不像你?”柳如墨瞧著月白也過來湊熱鬧,當即放低了手臂,讓他也看著掌心裡的小狐狸瓷雕,嘴裡唸唸有詞,“你說他堂堂六皇子,怎的成日裡就好做這些玩意兒!”
青弋聽到了柳如墨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什麼?這是六皇子做出來的?
他怎麼會在上面嗅到了君上的氣息,青弋愣在柳如墨的腿上半晌沒有了反應,腦子裡飛速地回想著君上之前與他說過的話,終於大概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六皇子為什麼長得與君上一樣了。
莫不是他就是君上在凡間的肉身?
之前聽哥哥提起過,君上即將要歷劫了,他尚且不知君上的歷劫是什麼劫,直到君上把他當做寵物送給了柳如墨,他在隱隱不甘願的同時,有些瞭解到了君上的意思,可經過後來看到君上和柳如墨的相處情況,他又有些迷茫了,看上去君上並不是簡簡單單地為了歷劫,而讓他去保護柳如墨的。
隨即青弋想起來,那一日君上說過,如果可以,他又豈會把柳如墨讓給其他男人保護,這樣一想,君上又似乎與這個六皇子沒有什麼瓜葛,實在讓人猜不透。
柳如墨壓根不知道自己膝上臥著的這隻小狐狸腦子裡早就百轉千回地想了這麼多東西,她凝神瞧了一會兒這個風鈴,就拍了拍膝上的小狐狸,“月白,去那邊兒玩去!”
把青弋趕離自己的膝上後,她站起來提著風鈴走到窗邊,尋了一處把風鈴掛了上去,關著窗戶,那風鈴輕輕晃動卻不曾發出聲響,柳如墨伸出一根手指擺弄了一把,叮鈴叮鈴的脆響一聲聲響起,聽上去甚是好聽。
她不自覺地笑了。
與柳如墨這一晚的釋然和歡欣不同,青遠可算是飽經摺磨了,他在龍榻上輾轉反側,一方面是因為他與柳如墨置氣時說的那些氣話,想來想去自己還是把選妃一事落實了,依照柳如墨的認真負責,恐怕早就通知那些朝臣們回去準備了,柳如雪也在回京的路上了吧?
想到這裡他就睡不著,柳如雪那樣的女人晟華都死命地推脫,不願意與她扯上關係,難道他要收了這個晟華都瞧不上的女人?只因為與柳如墨爭一時意氣?
還有便是她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理由去找柳如墨,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在生他的氣,見到他會不會還拿選妃的事情來堵他,好多的顧慮纏得他頭腦混亂,更加心緒難平。
“皇上,您之前交待奴才的事情奴才都按照您的意思辦妥了,柳二小姐正在回京的路上,奴才安排的人會保護她安然無恙地回京,請皇上放心!”耳朵尖兒隔著珠簾床帳在外面稟道。
聽到耳朵尖兒的話,青遠當即一骨碌坐起來,撩開床帳鞋都忘了穿,幾步就走到了耳朵尖兒面前,“你說什麼?”
耳朵尖兒不知青遠是什麼意思,還以為他是高興的,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蠢貨!”青遠氣極,眼前直髮昏,他明明是要替柳如墨出氣,讓耳朵尖兒派人去瞧瞧整一整柳如雪的,他倒好,不僅沒有按照他的意思捉弄柳如雪,還把她保護著送去又接回來?
“皇上饒命啊,皇上恕罪,奴才都是按照您的意思辦的事啊!”耳朵尖兒已經是這幾日第三次被青遠這樣斥罵的了,他也嚇得夠嗆,直覺的皇上這幾日情緒太不穩定。
青遠蹲下來按著耳朵尖兒的肩膀,咬牙切齒道:“朕讓你找幾個人去尋柳如雪的麻煩,讓她去清月灣的路上不那麼順坦,你是如何做的?”
耳朵尖兒聞言,臉上的血色退得一乾二淨,他他以為皇上說要他照顧照顧柳二小姐,是怕她路上吃苦,誰知道皇上說的竟然是反話!
可皇上不會錯,即使錯了,也只能是他的錯,耳朵尖兒自然不會跟皇上辯駁這些,忙討饒告罪:“皇上恕罪,是奴才無法明白聖意,誤解了皇上的意思,做出了錯誤的事情,皇上恕罪啊!”
說話間眼淚鼻涕傾瀉而下,哭得那叫一個悽慘,青遠聽著更加煩躁起來,“柳如雪可知道幫她的人是我?”
耳朵尖兒下意識地搖頭,可搖完了頭又想到了什麼,繼而點了點頭。
“你又搖頭又點頭的是什麼意思?啞巴了?給朕說話!”青遠一屁股坐到地上,手扶住額頭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