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存在嗎?
不,怎麼會不存在?!!
蘇家滿門抄斬行刑那日,她把自己關在明韶閣哪兒也沒去,不想去面對那鋪灑在地淋漓鮮血,不想去面對那一個個無辜受牽連的生命
“大人,您要屬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耳邊忽然由遠及近飄來一句話,柳如墨收回手低下頭來,四下尋望了一眼,快步走到宮牆拐角處停下,立時便有一道身影落在了她面前,單膝跪地,恭敬萬分地稟告:“大人,這是方才傳回來的訊息!”
雙手平舉過頭頂的是一個蠟封的信筒,柳如墨垂眸睨了一眼面前的暗衛,伸手取過抹去蠟封,將卷在裡面的紙條取出,上面書寫著:安城。
看吧,即使她有再多的不願面對,這個時候,還是隻能坐著理智的決定,事與願違。
“讓他們盯緊了,找準時機斬草除根!”
道出這一句命令時,她的手掌在袖子的掩飾下漸漸收攏,攥緊,而紙條也在袖中悄無聲息地被處理了乾淨。
就像
蘇家前不久才設宴慶賀降生的那個庶子,即使在蘇家倒臺之前便逃了出去,卻仍是逃不了多遠,逃不了被找到,被殺死的命運。
“是,屬下這就去辦!”暗衛拱手應下,瞬間便隱去身形,沒了蹤跡。
宮牆的拐角處再次只餘下柳如墨一人,停了片刻,才踱著步子回到了大道上,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
暗衛在青帝駕崩之後,先交到了她的手上,青遠身後沒有母族的支援,朝堂之上又皆是舊臣,青帝為他培養起來的幾名朝臣遠遠不夠,更何況還有不死心的二皇子和深不可測的六皇子在旁觀,這個皇位,拿青帝的話來說,便是:遠兒要想坐穩這江三,還需要你的大力支援和輔佐,暗衛先由你管著,禁軍則由遠兒收著,一明一暗兩處力量,定要保護好遠兒的安全,平息潛在的威脅。
青帝礙著青遠在場,說的很是隱晦,可她仍是聽得明白,所謂潛在的威脅,除了青麟,青離,還有其他三位尚未成年的皇子,皇位只有一個,皇子卻有一堆,更何況除了青麟,青離和青遠,剩下的皇子公子母妃都尚在人世,若是她們留在深宮之中,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風浪,往時還有皇后蘇氏壓制著,不敢有所動作,可眼下蘇家垮臺,皇后已死,新帝又無所依仗,她們若是沒有動作,她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
於是乎,暗衛在她接手之後,就派了三人去尋蘇家那個逃脫的庶子下落,其餘的以兩人一組,各自安排在各宮太妃處監視著她們的動靜,一有情況,立即彙報。
至於皇子們的安排,她整理好了辦法,一直壓著沒有給青遠,只等著他登基大典之後,徹底的名正言順了,才能讓他著手去下旨,否則,新帝還未正式登基,就拿自己的兄弟姐妹開刀,對新帝這個沒有背後勢力的君王來說,都不會有好名聲。
“國師大人,您來了!奴才這就去通傳!”
隨著宮監的一聲喜不自勝地話語,柳如墨赫然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琴臺,這裡隨著天氣越加寒涼就更顯得荒涼蕭索了,尤其是那個宮婢和仵作死在這裡以後,她都好些日子沒有到過這裡了,今天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裡,還正好與同到這裡的青遠撞了個正著。
尚來不及開口阻止,宮監就滿臉喜色地小跑著進了琴臺的房門,沒過多久,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就由遠及近地奔了過來,不是青遠是誰!
跑到她面前站定,青遠的胸腔上下起伏著,不知是喘的還是激動的,臉上的表情與剛才宮監的喜色簡直是如出一轍,這般欣喜的神色,讓柳如墨後退了幾步,凝著青遠的面容,思忖著他為何會如此。
而不等她猜想,青遠就開了口:“如墨,你休息好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是來找我的嗎?找我什麼事?”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柳如墨深感莫名其妙,而且有些無從回答,可青遠明顯沒有考慮到她會作何感想,一口氣說了好幾個問題後,停住嘴滿眼喜色地凝視著她,像是期待地在等她的回答。
“皇上,您應該在臣子面前自稱為‘朕’”
一聲前言不搭後語的提醒出口,就見青遠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徹底垮塌,表情僵了片刻後,立刻改了口道:“朕一時欣喜忘了,國師勿怪!”
一時欣喜
即使她已經一次次地拒絕了他,即使他明知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不可能有,青遠為何還能一次次地好像滿腹憧憬滿心歡喜地笑著對她?
她實在不能理解,難道是她的表述不夠準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