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就滿是與柳如墨有關的畫面,那些是他昨晚夢裡的場景,在一個不知名的深潭之中。他看到一個男人飛快地竄入水中,朝著深潭那頭湍急的水流之下站著的女子游過去。那女子的面容漸漸清晰,是柳如墨。僅僅是一眼,他就認出來是她,凍得青白的面容,溼透緊貼著嬌軀的衣衫,看到他時吃力地那一抹笑容,隨後眼中光華衣衫,雙眸失了焦距,無聲地闔上,緩緩跌入他急趕過去張開的懷抱中。
零星的片段閃過,又變作了另一個場景,她和他擁抱在一起,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際,臉頰上,她微紅了耳垂,羞赧地靠在他的頸側,夢裡沒有一絲聲響,他只看得到她的唇在動,卻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但是他感覺得到,他沉穩的心跳隨著那些畫面再次劇烈起來,噗通噗通像是激昂的鼓點,完全抑制不住。
在給她重新包紮傷口時,看著那三道傷痕,他的心忽然就揪痛地喘不過氣來,這樣的感覺實在不好,他怔然望向自己的雙手,慢慢攥緊了手心,良久,放棄了繼續回想夢裡的景象,把目光落在被子裡的她身上。
“為什麼忽然會這樣心痛?”手指穿過她鋪散在羽枕上的長髮,一絲一縷地輕輕打理著,連青離自己都不明白,他此時的心境為何會有些蒼涼,又是那樣蝕骨的痛心。
青弋用尾巴掩著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轉動著,仔細地盯著床榻的方向,聆聽著青離的動靜,君上交待過他,從今以後,要像對待他一樣對待這個六皇子,新主人如果有什麼事,就儘可能地去找六皇子,當然,如果實在解決不了,新主人會用他教給她的辦法找他來幫忙。
君上奇怪的舉動,奇怪的說辭都讓青弋摸不著頭腦,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仙官,君上的心思豈是他猜得到的,於是他只能乖乖應了,按照君上的吩咐去做。
可眼下他瞧著六皇子的舉動,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到眼前這個六皇子有那麼一點點像君上了,他對新主人的疼惜,還有他剛才眼中閃過的悲傷。
青離在柳如墨的床邊一坐便是一個多時辰,身形一動不動,連青弋都看得脖子發僵了,他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柳如墨睡著睡著轉了一下身,翻身的動作碰到了傷處,手臂一疼,神思略微回籠了片刻,她眼皮動了動,迷濛的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正凝視著她的眸子。
“你”怎麼回來?
柳如墨乍一看還以為是離墨來了,隨即眼前的迷離散去,見到他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才反應過來是青離,暗暗自忖,她這是睡迷糊了吧,竟然會將離墨和青離認錯!
只是他為什麼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深得像是一汪湖水,卻又像是冰天雪地,悲涼至極。
“你醒了?”似是察覺到自己的眼神讓她起了疑問,青離垂下眼瞼,掩去適才的神色,變了淡淡的笑容道;“睡得還好嗎?”
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嗎?不按照她的警示在自己的府上帶著,又私闖到她的明韶閣幹什麼,還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
柳如墨現下滿肚子的疑問,面上卻隱匿著沒有表現出分毫,輕聲應道:“還好。”
這一聲說出口,兩人再次無話,沉默在空氣中漸漸冷凝,柳如墨錦被下的手攥著床單緊了片刻,又緩緩鬆開手,問道:“不是讓你稱病在府上待著,你為何又闖入宮來?”
連“本官”和“六皇子”這樣的稱謂都懶得說了,她直截了當地問著他,就見她的話語方落,青離垂著的眼睫顫動了幾下,抬眸再次對視著她道:“得了訊息說你受了傷,我就過來看看!”
她受了傷關他什麼事?柳如墨下意識地想到。
“你趕快離開吧,宮裡這兩日不會太安寧,你繼續稱病,暫時不要有所動作了!”
柳如墨張開就開始下逐客令,青離卻沒有直接答應她,而是目光幽深地凝著她,像是極盡眷戀般,眼眸中映著她的身影,如同有千百個細小的鉤子在她心上勾著,平白讓她生出幾分不自然來。
“你在看什麼?”
見他不答話,柳如墨開了口,她不太適應這樣的青離,眼神很奇怪,行為也很奇怪,中邪似的無聲凝視著她,卻讓她跟著心上起了漣漪,這決計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以後別用這樣的方式了,有些事我可以幫你代勞!”沒頭沒尾的突然道了這麼一句,惹得柳如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她弄傷自己這件事。
把胳膊從被子裡解放出來,她掃了一眼裹著繃帶的右臂:“不過是皮外傷,又不嚴重,最重要的是它起到了大作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