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被凍皸裂的感覺。
她收緊毛絨絨的圍脖,將頭頂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嚴嚴實實地蓋住耳朵。
拾階而下,腳下是平坦空曠的水泥地,北邊遠遠地矗立著一排門診樓,西邊則是一塊類似小公園的病患活動區。
她憑著直覺徑直向東走,沿著來時的路在風裡小跑。
呼吸很重,冷空氣吸進鼻腔,像蛇吐著信子舔過喉嚨,幾乎喘不過氣。
轉過前面一個彎,萬幸,終於看見身著軍綠色羽絨服的熟悉身影。
“陳燃——!”她大喊,但實在是喘,聲音都啞。
陳燃聽見,回頭望,見到一個粉色的女孩蹲在十幾米遠的地方衝他招手。
胖嘟嘟的彩色手套,不用猜都知道一定貼有卡通布偶。
她蹲了一會便起身,一步步吭哧吭哧地走過來。
撥出的熱氣一捧接一捧地消散在空氣中,嫋嫋如煙,模糊了她的臉。
他等在原地,記憶卻恍惚地飄去從前。
她喜歡很多可愛的東西,精美的小本子、搞怪的鑰匙鏈、好看的針管筆……到了冬天,手套圍巾帽子更能令她瘋狂,看見中意的就想買,每回都被他提著後衣領子揪出去訓斥。
“給你。”習萌終於慢吞吞挪到他跟前,錢遞出去,胸腔上下起伏,“裴裴讓我還給你。”
他不接,眼睛盯著她戴著的毛線帽,“為什麼把頭髮剪了?”
帽簷壓得低,什麼也看不到,反倒襯得那張仍舊帶著嬰兒肥的娃娃臉小小的,下巴縮在高高厚厚的圍巾裡,更小。
“拿著。”她不回答,執著地把錢往前送了送,幾乎要戳上他腹部的衣襟。
陳燃抿唇,無形中兩人較上勁。
最後習萌先耐不住,扒開他腰側的口袋就要將一沓錢塞進去。
陳燃敏捷地躲開,語速有些快,眉目間籠著薄霧,陰陰的,“我下午還要上班,先走了。”
習萌追上前攔他,手臂張開,“你不拿回去不準走!”
他用手擋開她,腳步飛快。
習萌一雙小短腿跟不上大長腿,追了一段就洩了氣。
媽噠,腿長了不起啊!
她粗聲粗氣地長呼吸,踢腿憤憤。
原路折回病房,裴裴已經躺下,疼出一身汗,沈芸剛給她裡面換了一身乾淨的秋衣。
“怎麼樣,還了嗎?”她蒼白著臉,講話虛弱。
習萌咬唇不語,結果擺在臉上。
儘管她此刻渾身無力,但那眼睛依舊瞪出兇惡的氣勢,“我不管,這錢你必須替我還他,還不掉別來見我!我不是嚇唬你,不信你試試!”
習萌嘴唇乾澀得說不出話,她覺得口袋裡的幾千塊錢比石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