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往事、回憶還有折磨了我十年的思念與自責把握帶回到十四年前那個古樸寧靜的小村莊。那一年我十歲,姐姐十四歲,我們都是留守兒童。
我們村子前面有三個坑,好間的那個最大,每當夏天下了大暴雨三個坑就會連到一起。
那年夏天天氣很反常,我們都已經放了暑假還沒有下過一場大雨。地裡的秋莊稼都已經澆了兩遍了,可是看上去還是蔫兒的不行,豆子的葉子往下耷拉著,玉米的葉子也都捲了起來。坑裡的水也快乾了剩下的一點水剛剛能蓋住坑底子。劉志成的爺爺在好間的那個大坑裡養魚,這些天一直在用噴灌機往那個坑裡抽水,所以那個坑裡的水多一點。
雖然地裡的莊稼看上去已經旱的不行了,地裡的草卻長得很精神。爺爺奶奶去北地的豆子地裡薅(hao)草了,我和姐姐去南地的玉米地薅草。因為豆子比玉米脆弱得多爺爺害怕我們薅草的時候把豆子弄斷了所以就把我們打發到了南地的玉米地裡。三嬸兒那時候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害怕計劃生育的人看到所以就成天的不敢出門,只好留在家裡給我們做飯,虹虹還小就和三嬸兒呆在家裡。
我和姐姐在玉米地裡薅草,她的速度要比我快得多,她薅兩壟我都薅不了一壟。快到晌午的時候姐姐和我說:“哦蛋兒,這天太熱了,剩下的這兩壟我在這薅完就行啦,你先回家吧!”
其實我早就不想薅了,玉米地裡不透風熱的很,玉米葉子拉完胳膊再一出汗又疼得很。我說:“好。”
我說完以後就站起來撥拉撥拉屁股上的土,彎著腰鑽出玉米地順著地頭上的那條小路往村子裡躥。
我們村子裡長輩叫晚輩的名字的時候前面總是要加一個“哦”,自己家的大人叫自己家的小孩兒的時候要是小子就叫哦蛋兒,要是閨女就叫哦妮兒。
我走到村子前面那條路上的樹蔭下的時候吹來了一陣小風,感覺到很涼快。我想去志強家前面的那個坑裡洗把臉,走到坑邊的時候看到志強和志新在坑裡蹚水,我還以為他倆在洗澡呢。我們村子裡的男孩子都按照輩分取名字,我們三個都是志字輩兒的。
“你倆在坑裡幹什麼呢?坑裡就剩下這麼一點兒水啦你倆還在這洗澡呢?還不如回家用壓井壓點兒水洗呢!”我對在坑裡站著的他倆說。
“沒有,俺倆在這逮魚呢。先把坑裡投呢水蹚渾,魚在水底下就沒有辦法出氣啦,它一露頭俺就逮住它了。”志強說著就又開始在坑裡蹚水了。
我一聽是要逮魚就一下子來勁兒了,那時候我們村子裡的小孩兒都喜歡逮魚,有的時候逮了也不喜歡吃,可是就是喜歡逮。因為我覺得逮到魚的那一刻特別的有成就感,有一種收穫了的滿足。
於是我連褲衩都沒有脫就跳到坑裡加入了他們倆,兩隻手提著褲衩愣是提成了三角褲。一腳踏進去就踩到那一點兒可憐的水底下的淤泥裡,然後再把腳拔出來踩到淤泥裡再把另一隻腳。雖然把腳從淤泥裡拔出來的時候有點兒費勁兒,可是我覺得我喜歡把腳現在淤泥裡的那種感覺,把腳踩進去感覺軟軟的,很舒服。
那個時候我們逮的魚主要是一些小魚,狸貓毆子、四方片子、老婆魚、地趴趴子還有小鯽魚等像這樣的小魚,因為那個坑裡就沒有鯉魚、草魚這種大一點兒的,像這種大一點兒的魚都是人家養的,我們逮的這些沒有學名的小魚都是野生的。
我覺得那些野生的小魚都特別的神秘,因為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會有這些小魚。有的年頭眼睜睜的看著坑裡的水都幹了,坑底的淤泥都龜裂成了碎泥片子。可是隻要龍王爺一下雨,坑利一有水不出一個月坑裡就會又長出很多這樣的小魚,我曾經問過很多人,但是他們都沒能給出讓我滿意的答案。
我們在坑裡來回的蹚了好一會兒,水被我們蹚渾了有的小魚就浮了上來,可是我剛準備逮它就有潛到水裡去了。
志強說水還不夠渾,還得再蹚一會兒。
然後就有一條地趴趴子出現在了我面前,我用雙手一捧就把它逮住了。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沒有地方在。於是我就去水已經幹了的地方挖了一個小坑,又往裡面捧了一點水,把那條地趴趴子放了進去。
他倆也都先後逮到了第一條魚,志新的臉上還被他自己摸了一道兒淤泥,像個唱戲的小丑。
第二章
我接二連三的吧逮到的魚放進那個小水坑裡,不一會兒那個小水坑裡就已經有了好多魚,魚頭挨著魚頭嘴巴一張一張的吐著泡泡。我看著心裡可滿足了,雖然我們三個臉上身上都沾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