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幾年前,我和虹虹來縣城找姐姐的時候錯過了回家的車,我就是倚在這根電線杆上,低著頭哭泣。
我想過幾天以後去更遠的地方找姐姐,不知道志強在外面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遇見過姐姐。
儘管我一再推脫說我不需要,可是爸爸還是在高考之後給我買了一部手機,我知道爸爸每天拉磚有多辛苦,在我們老家的農村工資又特別低,那部手機最少也是他一個月才能賺到。
當我在集上下了車,就一路跑到三姨家,我看看媽媽是不是在那裡。媽媽沒在三姨家,我坐在那裡跟三姨說了一會兒話才走。因為已經長大了懂得了禮貌,早也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去別人家借東西或者是換東西借了或者是還了就走,現在還得說說話什麼的。
我從三姨家出來順著村子前面的那條路回家,剛進村子就看見路上趴這一個人,在慢慢的往前爬。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可是村子裡面的人好像是一點兒也不好奇。我走近了一看才發現那個地上趴著的那個老頭兒是老尾巴。
老尾巴現在老了,生活都變得有些不能自理了,以前他長著自己是個半吊子又是個老光棍兒就在村子東頭兒後面的基督教堂裡面給人家看教堂,現在他已經老了不能動了,基督教堂的人就不要他了。他又是一個光棍兒,無兒無女,現在照顧他的事他的侄媳婦。
也不能說只照顧,只是每天給他送三頓飯,連碗都不帶給他洗的。我覺得老尾巴他侄媳婦真的是太好了,還給他送飯。因為老尾巴以前年輕的時候是個半吊子,誰的事都管,成了基督教堂的走狗。那個時候他讓自己的侄媳婦去信基督教,因為侄媳婦不去他就把人家打了一頓。
那個時候我們村子裡的人都在背後說老尾巴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有打侄媳婦的,可是老尾巴根本就不管這些,因為他仗著自己是個半吊子可以什麼理都不講。還記得以前的時候老尾巴因為我們幾個在基督教堂門口用彈弓打十字架,老尾巴追到我們家裡來打我,那個時候我們還小,他還擰了姐姐的耳朵。哥哥來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頓。
現在的老尾巴,兩隻眼角糊的全都是眼屎,兩隻眼睛的眼瞼低垂著好像眼睛都睜不開了一樣。臉上的皮皺巴巴的,黑的看不出來那就是臉,肯定是有一段日子沒洗了。身上穿的破衣服不知道是從哪裡的垃圾坑裡撿來的,髒的要命還到處都是破洞,穿的褲子也沒有褲腰帶,用一根不知道在哪兒撿來的鞋帶子繫著。叫上穿著一雙破涼鞋改成的拖鞋,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再也沒有了當年看基督教堂時候的那份神氣。
老尾巴用一雙像冬天的樹枝一樣乾枯的老手手扒著地,一點一點的十分艱難的往前爬著,我看了心裡很難受,雖然曾經我很討厭他,但是現在覺得他特別的可憐。
“你這是要幹什麼去呀?”我問老尾巴。
老尾巴停下來,看著我傻笑了半天沒有說話,然後又接著往前爬。
“你幹什麼去,這樣趴著不難受嗎?”我大聲地問他。
“嘿嘿!”老尾巴傻笑著說:“你說的什麼我完全聽不到,現在呀耳朵也不好使了。我想抽菸了,我去商店買包煙。”老尾巴揮了揮手裡的五塊錢對我說。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老尾巴的門牙都已經掉光了,說話都因為漏風而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老尾巴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去拿他手裡的那五塊錢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肯給我,只是傻笑著看著我,眼神裡全部都是乞求的神情。我越看越難受,就直接去哥哥那裡的商店去買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當我買完那包煙回去的時候老尾巴還沒有爬出去兩米遠,我在他面前蹲下來把那包煙拆開,拿出來一根點上,遞給他。
他笑著接過煙,手顫抖著把那五塊錢遞到我面前,我接過來那五塊錢別在煙盒子裡,連煙盒子和打火機一起裝在了老尾巴破舊的上衣的口袋裡,還好他的上衣口袋是完好的。
我怎麼也不會想到老尾巴抽了幾口煙以後,嘴裡竟然冒出來了一句,感謝主,感謝神。這個老尾巴,年輕的時候看了大半輩子基督教堂,現在老了看不動了就被人家趕出來了。他居然還說感謝神,那神為什麼不在他老無所依的時候過來幫助他呢,我忍不住的搖頭嘆息,老尾巴真的是太可憐了,被神欺騙了一輩子。
年輕的時候看基督教堂,為神奉獻了青春,老了以後是這麼的可憐,還在被神殖民者思想。我覺得老尾巴可憐的同時就又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然後我就嘆息著離開了。
我回到家以後媽媽已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