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樹根兒還是想沒聽到一樣看著我傻笑,不說話。
“林樹根兒,那個朝鮮姑娘說不定還會在朝鮮等你呢,你為什麼不去找她?”我趴在他耳邊扯著嗓子喊道。
“找啥呀,不過年誰買棗幹什麼呀?”林樹根兒說。
“林樹根兒,你到底是真變傻了還是假變傻了。”我問他。
“啥呀?”他笑著一臉天真的問我,我總覺得他那笑容後面還隱藏著什麼。
三爺爺沒有結婚據說也是因為朝鮮的一個姑娘,但是沒有聽三爺爺親自說過,當時我還覺得朝鮮的姑娘都是仙女。不然的話我們那裡的兩個最會講故事的人為什麼都會喜歡朝鮮姑娘的,還一輩子都不結婚。
我還打算過幾天林樹根兒變得正常了再去問問他為什麼不去找那個姑娘,可是他給我講完這個故事三天以後就去世了。沒有葬禮,因為他沒有親人,三爺爺找幾個人在晚上的時候把林樹根兒埋在了南地的飛池旁邊。
志強的媽媽一個人在家裡,地裡有活兒的時候就下地幹活兒,農閒的時候就騎著三輪車幾個村子轉著賣涼粉。她在外面的時候總是跟別人有說有笑的,但是我知道她一個人的時候會喝酒,喝完酒就哭。
志強和林曉珍走了以後的第一個麥忙假,雖然說用康拜因收麥子很方便但是麥子收起來以後要曬乾就比較麻煩了。
那個時候我們那裡突然多了很多面粉廠,如果誰家的麥子存在麵粉廠的話可以直接去麵粉廠領麵粉,存得多還會獎勵一臺彩色電視機。村子裡的人以前收了麥子就是留夠一家人的口糧之後就把剩下的賣掉,自從有了麵粉廠以後大家都存進麵粉廠了,但是要想把麥子存進麵粉廠的話,必須要曬乾才行。
志強家的麥子比我家收的晚,曬麥子的時候志強的舅舅幫她媽媽把麥子曬到了公路上,收麥子的時候他舅舅不知道是有什麼事兒就沒有來。那天是我區公路上幫他媽媽收的麥子。
麥子收完以後沒有往家裡拉,因為曬得不夠幹還要再曬一天,所以把麥子攏到一起之後就用油布蓋在了公路邊上。夜裡躺在公路上看麥子在村子裡面來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一般都是男的或者是向我們這樣的幾個半大孩子搭夥。
收完麥子以後天已經黑透了,志強的媽媽沒有讓我回家吃飯,因為那公路離集上比較近她就去集上買了一點兒吃的,還有兩瓶啤酒。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女的喝啤酒,當時我還以為是她給我買的。
“孩子呀,你不知道一個女人操持一個家多不容易,以後呀一定要聽你媽媽的話。”志強的媽媽說著就開始哭了起來。
“嬸子,你喝多了吧!”我問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看到她哭,我知道她的日子在村子裡面是最苦的。家裡地裡什麼活兒都自己幹不說還要忍受村子裡面的人的閒話。
“沒事兒,沒喝多。孩子呀,現在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當爹當孃的又多不容易了。”她說。
“嬸子,你是不是想志強了?你要是想他的話下次我讓他給你打電話。”我說。
“唉,都不容易。”志強的媽媽說。然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嬸子,你現在這等一會兒,我回村子去叫志新來跟我一起躺這看麥子。等我回來你就回家睡覺吧!”我對志強的媽媽說。
“哦孩兒,你回家吧,別來了,我在這看著就行。”她說。
“那哪行呀?沒事兒,你現在這等一會兒,我回去等會兒就來。”我說完站起來就走了,她在後面一直說什麼我也沒有聽清楚。
我回到村子裡以後先去了志新家,跟志新說好以後又回家跟我媽說了一聲然後就和志新一起抱著涼蓆和單子去了。
我們去了以後志強的媽媽說什麼也不讓我們在那裡,讓我倆回家。最後我們誰也沒有回去,我把涼蓆給了她讓她睡。我和志新去麥子的另一頭睡在一張涼蓆上。第二天早上志強的媽媽又笑著跟我們倆說話像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更加深刻的知道了她的不容易,雖然我一直都知道。
那天我正領著虹虹在村子前面的排水鉤子裡面給家裡的羊薅草,然後聽到有人說志強的媽媽在林靜靜她們村子賣涼粉的時候被他們村子的人打了,現在正在大街上吵架呢!
我聽完之後讓虹虹繼續薅草,回到家拿著刀叫上志新就跑著去了,我心裡想,志強現在不在家,肯定不能讓她媽媽受人家欺負。
我跑到林靜靜他們村子的大街上以後,看到街道上圍了很多人,有的還端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