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幾十裡地以外的地方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談。
桑木棺材是我們那裡的農村最好的棺材,我們鄉間流傳著一句要與叫桑楞子長不成樹用來形容那些不努力又鷓鴣天遊手好閒偷雞摸狗的年輕人,這句話也證明了桑樹在我們哪裡的稀缺程度。我們那裡的桑樹很難成才,長得像野草一樣亂髮到處都是小枝沒有主幹所以就不往上面長往四周長。平常的時候就是種在地頭上用來區分地界。之前我沒有從那裡走出去的時候就見過一棵桑樹,所以桑樹在我們那裡特別貴,有錢人都會用桑木做棺材,也只有有錢的人才用得起桑木的棺材。
陪葬的三金就是指金項鍊、金戒指、金手鐲,這應該是古代留下來的陪葬的傳統,但是現在的人死了的話根本就沒有陪葬的東西。就算是有的話,也不會用妗子來陪葬,太貴了。
“陪葬的三金還有喪母的棺材都好說,沒錢我們就是砸鍋賣鐵我們也買齊了,讓我爹孃戴孝著是不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老頭兒老婆兒都這麼大年紀了,老婆兒還得了偏癱連路都走不了。還有進老墳院這件事兒,我們門宗裡有幾百口子人,就是我們弟兄幾個同意了,其他人那裡也不好說呀!”劉志成的大伯愁眉苦臉的說,一副可憐的樣子。我知道,他臉上的那副可憐相肯定不是裝出來的。
“剛才我大妹子說的這四條,一條做不到你們就別想把人往土裡埋!”劉志成的大舅說完這句話狠狠地把菸頭扔在地上。
然後他大舅就帶著那些人走了,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明天我們還來。”說完指了一下劉邦越便帶著那些人走了。
只有劉邦越他們門宗裡的人還留在他們家的院子裡,說,這日子才好過幾年呀,說什麼也不能同意讓劉志成的媽媽進他們的老墳院。
這件事一直僵持了快十天了,劉志成的媽媽的屍體放在他家堂屋裡面都發臭了,她老孃家每天來幾車人有得玩上也不走。最後沒有辦法,答應了劉志成他大姨提出來的全部要求。人們都說劉志成的大姨提的這些要求太狠了,然後又有人說一個女人是想不到這些的,肯定是他們孃家人一起商量好了以後由劉志成的大姨來說的。
在那十來天的時間裡劉志成都沒有去上學,我每次從學校回家的時候都會感覺到害怕,晚上也不敢出門。
劉志成的媽媽出殯的那天是星期六我們正好在家,村子裡面每次有人去世下葬的時候都會有很多人去看,前後東西幾個村子的人會站在挖好的墓坑前面談論著死者生前的種種美德,剛開始的時候我特別不理解。尤其是我奶奶去世的時候,把我奶奶往土裡埋的時候我們全家人都哭得不行了,還有好多人在那裡談論我的奶奶,當時我心裡面對那些人很不滿意,甚至想把它們全都趕走。
多少年前以後我才明白這種行為,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儀式,就是跟去世的人告別的儀式。
那天中午吃完午飯不多久,劉志成的媽媽就要下葬了。雖然我們兩家不是同一門宗但是畢竟都姓劉,都是一個老祖宗又都生活在同一個村子。所以他們門宗有什麼大事兒的時候我們門宗的人就會去幫忙,反過來我們門宗有事兒的時候他們的人也會過來幫忙,在農村的大事兒也就那麼幾件,婚喪嫁娶生孩子。
棺材從家裡出來以後,前面是一個領路的,手裡拿著一個鬥,鬥裡面裝的是糧食和之前,還有一副弓箭。每一個路口都要燒紙,每走幾十步就要停下來讓親人哭一會兒。可是當劉志成的媽媽的棺材剛從家裡出來,天空就開始烏雲密佈,不一會兒就像天要黑了一樣。
劉志成的媽媽的這個棺材是桑木的,特別重,再加上那些臺架子的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兒,所以走不幾步就必須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出村子的那條路上中間放著一個老盆,我們那裡埋人的時候都要摔老盆。
現在想起來我覺得那也是一種告別的方式,不論哪一家有人去世了都會買老盆,家裡的親人每個人在盆底子上面鑽上一個洞,然後裡面裝滿土插上香放在出殯的路上,由死者的長子來將老盆摔碎,如果摔不碎的話就不吉利。
裝著棺材的架子停在了老盆前面,劉志成上前一步,跪在老盆前面把它拿起來聚過頭頂使勁兒的摔在地上,摔碎了。
就在劉志成把老盆摔碎的那一刻,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雷,彷彿就像在耳邊炸了一個大炮一樣。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看著天空,然後雨點子落下來,緊接著直接就下起來了瓢潑大雨。人們都說,這是因為劉志成的媽媽死的太冤,陰魂不散。
地上不一會兒就積水了,抬架子的老頭兒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