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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面的肌膚幾乎有種潮溼的感覺。

明陽山逐漸被她拋在身後。為了抄近路,伍媚的車又駛上了距離明陽山不到20公里的龍宸山的盤上公路。此時已是深夜,道路空闊無人,飆車帶來的快感才稍微平息了她見到晏經緯時所帶來的憋悶。

她正開得起勁,卻見半山腰上一輛黑色轎車直衝而下,利落地一個打拐就超到她的前面。伍媚心中不忿,一踩油門,直追上去。

夏商周從左後視鏡裡看見一輛有些眼熟的紅色的SUV正似乎要超他的車,愣神的空隙裡那輛車已經和他並行。

伍媚正想囂張地比個中指,然而望見夏商周蒼白的側臉的那一瞬,她下意識地踩下了剎車。

夏商周看見伍媚,也猛地踩下了剎車。

隨著接連響起的車輪在路面發出的刺耳的摩擦聲,兩輛車像兩隻死螃蟹,並排擱淺在了路中央。

兩個人的車窗都大開著,夜風鼓進車內時會發出尖銳的鳴哨聲。

夏商周嚥了嚥唾液,“好巧,又遇見你。”

伍媚想,一定是先前的香檳才讓晏夷光有一霎的詐屍,紅唇微揚,她又是那個油鹽不進的“伍媚”了。

“夏總這麼晚了還在外奔波,真是辛苦。”

“比不得伍老師夙興夜寐,教書育人來得辛苦。”

伍媚低低一笑,“呵,夏總這話可叫我無地自容,我不過是剛從陽明山上看流星雨回頭罷了。”

夏商周的心像半路失控的電梯,猛地一個停頓。八年前的一個夏夜,當夷光把那個他想買了很久的德國蔡司勝利女神迷你望遠鏡拿給他時,他曾經發誓,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為她實現。那個時候,夷光只是笑眯眯地指著月亮,問他:“我要天上的月亮你也給我摘?”儘管這是一個笑言,但是這些年他卻一直在全球高價收集月球隕石碎片。可惜,夷光已經看不見了。然而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遇見伍媚,都會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夷光?

收回思緒,夏商周告訴自己伍媚不是夷光,淺笑道:“噢,巧的很,我也是剛從龍宸山觀星迴頭。可惜今晚不是朔月,不然大概更宜觀星。”

伍媚有些險惡地一笑,“反正我不喜歡天龍座。朔月不朔月的,我倒無所謂。”

夏商周眉毛微微上挑,“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我的英文名字叫Medea吧。”伍媚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朝夏商周擺擺手,她發動汽車,消失在了夜色裡。

夏商周卻忍不住皺眉凝望著她汽車消失的方向。

美狄亞,那個希臘傳說中酷烈的魔女。她的丈夫伊阿宋在她的幫助下取得了金羊毛,成了蓋世英雄,而天龍座的原身便是看守金羊毛的毒龍。或許當初美狄亞選擇不幫伊阿宋盜取金羊毛,便不會有後面的悲劇了吧。為了伊阿宋,她背叛了自己的父親,殺死了自己的弟弟,逃離了自己的祖國。可是最後這個男人卻準備另娶柯林斯公主——一片痴心付水流後她先是用毒衣毒殺丈夫的新歡,繼而殺死自己的兩個親生孩兒,最後乘太陽神的華車一去不歸,留下一無所有的伊阿宋……這樣的慘烈,讓夏商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沈宅內。沈陸嘉送晏經緯父女離開後,被母親陸若薷差人叫進了房。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月白色的落地燈,陸若薷坐在輪椅上,半張臉在燈下,是潤澤的青白色,半張臉在燈外,是暗沉的灰青色,彷彿帶著一張詭異的面具。她身後的博山香爐裡,蘇合香正徐徐噴吐著煙氣。

沈陸嘉垂手站立在母親的輪椅之前,默然不語。

陸若薷右手撫摸著左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開了口,“你爺爺年紀大了,身體眼見著是一天不如一天。我是個半廢人,也幫不了你什麼,你外公雖然還在位,但是老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也不想求孃家什麼。”

沈陸嘉安靜地聽著,但是心頭卻破天荒地泛起一股煩躁之意,蘇合香的香菸像一張網,緩慢卻穩妥地將他縛住。

陸若薷話鋒一轉:“晏修明倒不像現在社會上那些個做張做致、喬模喬樣的丫頭,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沈陸嘉心頭的煩惡更甚,他陡然覺得自己彷彿成了一隻小蟲,而樹脂就要將他一點一點地吞噬,直到無法動彈。“母親,我現在還不想考慮個人的事情。”

這個兒子一直是乖覺懂事的,這樣明目張膽地違逆她的意志還是第一次,陸若薷登時大怒:“你以為我會看得上晏修明那個媽,你以為我想和那種貨色結親?真是笑話,沈家是什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