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去按他的人中,手同時不停的按住他手上的虎口處:“晏北!醒醒!”
就這樣過了心驚膽顫的幾分鐘,終於,卓晏北緩緩睜開眼,清沉的黑眸只微眯了一瞬,便逐漸睜開。
“晏北?!”見他睜開了眼,蘇好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落下,連忙將他此刻比她還要冰涼的身體扶坐了起來:“你剛才就那樣一直抱著我,肩膀上的傷肯定抻到了!流了更多的血!”
她一邊說一邊繼續哽咽:“你是不是怕我不懂水性,怕我沉下水裡再也出不來了?你難道不怕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以後就這樣殘廢掉嗎?”
蘇好抬起手,去撫向他已經敞開的襯衫裡肩上的那處傷口:“我們必須馬上去醫院!你不能再這樣撐下去了!”說著,她抬起眼看向周圍的青山,卻根本看不見哪裡有路。
連路都沒有,又怎麼能及時的趕到醫院?
卓晏北緩緩抬起手,握住她撫到他傷口上的那隻手,將之緩緩拉下,嗓音低啞沉慢:“別哭,我沒事,死不了。”
同時,他抬起蒼白的臉,仍舊清明的目色看向河道兩旁的河岸。
前方只有幾座連綿的青山,這裡像是完全封閉的環境,與他們來時的公路和市裡完全並不相連。
並且地形複雜,看不見哪裡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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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蘇好扶著因為失血過多,又在水中一直託抱著她而耗盡剩餘體力的卓晏北在河岸一旁的叢林裡慢慢的穿梭。
如果不是遇見這樣的事情,或許他們誰也不會發現,在繁華的申市近四十公里外的郊外群山周圍,竟然會有這樣茂密的叢林,雜草的高度已接近蘇好一米六五的身高,越向裡走,就越能看見更加茂密的草叢與樹林。
遠處,是一座高山下的懸崖峭壁。
天空烏雲密佈,依舊大雨滂沱,星月全無。
他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遠望著高山上懸崖峭壁的輪廓,蘇好皺了皺眉:“這種全封閉的環境裡,連個崎嶇的山路都沒有,申市怎麼會有這麼隱蔽的地方,連市遠郊的地圖上都沒有標明的位置。”
卓晏北冷峻的容顏上是一片不該屬於他的蒼白,他眉目不動,觀察著腳下週圍的草叢。
“即使地圖裡沒有標明這個位置,但這附近有人居住。”開口的同時,卓晏北漆黑漂亮的眼眸裡沒有半點起伏,只是望向前方無盡黑暗中的一點:“去那邊。”
蘇好因為他的話而將視線轉移到兩人的腳下,看見茂密的足有一人高的草叢裡有一些被踩的歪歪扭扭的草葉,而且是在他們兩人沒有走過的地方。
的確,這裡有人走動過。
在黑夜中,周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黑暗,完全不清晰,只有一些不明顯的輪廓在冰冷的雨夜中提醒著他們此刻所處的環境有多麼的兇險。
四面臨山,懸崖峭壁,每走的一步也許都會有不知藏在哪裡的蛇群發現他們的蹤跡而悉悉索索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此時正是七月底,正是冬眠醒來的蛇大量遊走的季節,蘇好並不怕蛇,但是她害怕未知,只有在面臨著一切未知時,才會覺得格外的恐怖。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卓晏北的手臂,扶著他追尋著草叢裡的那些痕跡向前走,卻是沒走幾步,她便陡然發現身旁男人的身體有片刻的停滯,蘇好猛地轉過眼看向卓晏北,見他的臉此刻已經蒼白如紙,垂下眼看向他肩上仍在流血的傷口,她皺了皺眉:“這樣不行,子彈還在你體內,要是不早點取出來,只怕等我們找到出路趕到醫院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卓晏北雖然因為體力耗盡而無力再繼續不停的行走,但卻沒因為蘇好的話而有什麼擔憂的情緒。
他只是輕蹙了一下眉頭:“有沒有聞到?”
蘇好抬眼:“什麼?”
“血腥的氣味。”卓晏北再一次低下頭,看向黑暗中的腳下草叢,因為下著雨,太黑了,地面的顏色根本看不清楚。
可蘇好卻心裡揪痛著低聲說:“早就聞到了,你肩上的血還在流,再這樣下去可不……”
“不是我。”卓晏北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沒讓她再繼續向前走,而是想要俯下身。
見他這舉動,蘇好明白了過來,當即扶穩了他:“你別動,我看看!”
說著,她匆忙俯下身,伸手在兩人腳下週圍小心的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