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馬上就去醫院!很快就能趕到醫院!堅持住!”
蘇好的確沒有中槍,她的命也幾乎是卓晏北救的,可她無論是前胸還是後背的傷,都不及她此刻心裡的疼那麼尖銳餐。
她咧嘴一笑,卻也只是笑了那麼一下,眼前便已是一片黑暗—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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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侵入鼻間的時候,蘇好恢復了意識,她真的太討厭這個味道,一輩子都不想再進醫院。
可是她是警察,警察生死攸關,再討厭這個味道,卻也無法脫離,就像宿命一樣,她再怎樣想要伸手去抱住自己渴望的一切,可卻永遠都是一場空。
就像小時候,她忘記是多大了,似乎是在被領養之前,她蹲坐在孤兒院的門前,望著那些被爸爸媽媽一起牽著在路邊走過,要去遊樂園度過週末的孩子,真的很羨慕他們。
後來,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是怎樣的,漸漸的放下了那一種羨慕,變成了接受現實,她是孤兒,她沒有爸爸媽媽,這輩子也不會有誰能捨得一個休閒的週末時間帶她去遊樂園坐海盜船。
所以她學會了自己爭取,她想要什麼,就自己去努力得到,不渴望別人的贈與。
包括愛情。
她第一次在華盛頓的遊樂園坐海盜船的時候,是卓晏北帶她去的,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哭訴過自己的命運,惟獨有一次校慶晚會,她酒量不好,不小心就喝多了,然後她抱著卓晏北哭了一整晚,印象中是哭溼了他一件襯衫,後來她看見他那件皺巴巴的襯衫時吵著要賠他一件,然後她就跑去街上買了一件看起來樣式差不多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她買來的襯衫衣料質量沒有他之前的那件看起來高大上,摸起來也沒那件舒服,但她就是把襯衫還給了他,在他哭笑不得的收下襯衫的時候還興沖沖的說這算是她給他的第一件定情信物……
然後,她記得,那件質量很一般的襯衫,他穿了有兩年,經常會有FBI的同事一臉嫌棄的說他:“Moken你最近的穿衣品位下降了真是不止一點。”
他但笑不語,隨他們去說。
所以,這個世界上只有卓晏北一個人知道她從小到大的故事,也是她醉酒不小心說出來的。
他帶她走遍了華盛頓的遊樂園,將她小時候所有沒有過的東西都一樣一樣的幫她補了回來。
因為有了卓晏北,所以蘇好的人生裡再也沒有了欠缺。
有了卓晏北,她就有了圓滿。
所以,這五年的時間裡,她不是一個完整的蘇好。
聞著那些消毒水的味道,病房裡很安靜,蘇好醒了,卻始終沒有睜開眼,她知道自己在醫院,知道自己沒有死。
隨著清醒,昏迷前的記憶亦是在剎那翻湧而來,有尖銳的疼痛在心口擴張,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韓羽菱懷孕了。
卓晏北的未婚妻,韓羽菱……懷孕了……
蘇好忽然覺得眼角有些熱,眼睛雖未睜開,但卻有溫熱的東西順著眼角流下,她皺了皺眉忍住鼻間的酸澀,想要抬起手擦一下眼角那些不該流下的液體,可剛一抬手,就覺得手臂酸沉無力。
“蘇好。”一道清淡的聲音在病床邊響起:“醒了?”
她這才知道病房裡有人,頓時睜開眼睛,看向坐在病床邊的韓肅楓,再又看見病房裡的其他人。
陳堯,小趙,程東,許小海,小言,彭隊……
病房不大,卻幾乎擠進了一半的人。
也就是說她剛剛在哭都被他們看見了?
她立時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輕聲開口:“你們怎麼都在?”
剛一開口,嗓音啞的可怕,她便咳了一聲,許小海連忙一臉殷勤的倒了杯水送過來,討好似的笑看著蘇好:“我的祖宗哎,你可算是醒了,蘇好你千萬別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多嘴的,當時只是腦子進水了,一時亂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程東頓時伸手把他拽了回去:“
你趕緊閉嘴吧!”
許小海摸了摸鼻子,退後到一邊面壁去了。
蘇好嘆笑:“說什麼呢?我生什麼氣?”說著,她看向坐在病床邊,沒什麼表情的韓肅楓:“韓隊,我這……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兩天。”韓肅楓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淡淡道:“比起卓晏北來說,你醒的的確夠早。”
她一愣,沒料到他會主動提及卓晏北,頓了一下,才緩聲問:“他怎麼樣?”
彭副隊在另一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