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眼神往婁景中這邊瞄了一下,繼續問道:“任教授,你們就這麼盯著,打算怎麼辦呢?”
“還沒有方案,我個人傾向於保守的發掘考察。”
“什麼叫保守的發掘?”
“就是在保證不會破壞裡面的文物的前提下進行發掘,沒有把握之前,不要貿然開棺。”
方石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如果想要開棺,那得先將裡面的陣局停下來才行。問題是,裡面的陣局是用十二個巨大的金人。以及鑲嵌在穹頂的幾千顆水晶組成的,想要將陣局停下來可沒那麼簡單。
可惜,這些影象資料是透過攝像頭傳過來的,方石沒有辦法看到裡面氣息運動的具體情況,只能透過陣局來推測,這讓方石略感遺憾,不過也僅僅是略感遺憾而已。
任一帆看著方石盯著那穹頂上的水晶皺起了眉頭,有些好奇的問道:“方先生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那些水晶組成的形象是七月的天空麼?好像又不大像?”
任一帆得意的一笑:“不是,你忘記了這是兩千年前的星相,跟我們現在看到的肯定不同,我們用電腦模擬過,這應該是五月的星相,正好跟皇帝駕崩的時候吻合。”
方石皺了皺眉,這個解釋顯然是錯的,你想啊,這墓室的穹頂肯定是早就做好的,怎麼可能預先知道皇帝什麼時候死呢?更何況,這個星相應該不是為了這個無聊的目的而設定的,星相的設定一定是為了配合陣局,但是剛才任一帆有一點說得很對,這可是兩千年前的星相,跟現在的可是完全不同的。
一個固定的星相星局,能越兩千年而依然有效,這個結論方石是不會信的,就算再厲害的術士,也不可能讓一個星局適應兩千年的流年推演變化,更何況還是這麼複雜的星局,方石自問自己最多做到推演二年,然後勉力湊合到十年,過了十年肯定會失效。
但是很明顯,剛才徐立權跟婁景中說的話裡明白的告訴方石,這個陣局還在運作,而且還相當的厲害,直接將所有的正道眾人都給擋在了中央墓室外面,連終南山的人也一樣沒轍,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一個能維持兩千年的陣局,這實在有些駭人聽聞,方石直覺這個天穹上的星相圖肯定有問題,只是現在還不能確定問題出在哪裡。
夏雨瑤聽到方石跟任一帆的對話,也好奇的看著這個星相圖,她還沒有開始系統的學習星相,只是分開來學習過二十八宿,因為這二十八宿在符籙和術法中屬於基礎專案。
“任教授,在歷史記載中,最早的星相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夏雨瑤這純粹是好奇,在她記憶中,秦代以前華夏原版的星相圖留存下來的並不多,玄門典籍裡面倒是有不少,但也多是秦代以後的,而且還都是被抽象化的,主要是為了適應術數的要求,並不完全遵循實際星相的位置關係,所以,想要知道兩千年前的真實星空是什麼樣子,只能透過電腦模擬,如果這裡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星相,說不定這就是年代最久遠的星相圖了。
“如果我沒記錯,最早記載星相的文字記錄是史記天官書,至於流傳至今的實物星相圖則是西漢年間的木刻星相圖,不過那個是區域性的,這墓室中的星相圖可是北半球的全天相。另據一些零星的記載,秦漢時期應該已經有渾天儀的存在,可惜,那只是推測之說,而這個星相穹頂的出現,證實了我國星相研究的大成時期確實為秦代乃至之前,你看,這個星相圖有大小區分和區域分界,完整的包含了星座資訊。”
任一帆臉色因興奮有些發紅,說到了自己的專業知識,而且還是最新的巨大的發現,他有些許激動是可以理解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們的對話驚醒了方石,渾天儀!對,應該就是這個!
當然,這個墓室不可能是用一個金屬球體渾天儀給包裹著,並且還有一套巨大的機構來驅動這個球體就更不可能了。但是,不能移動整個天穹,只是適當的時候移動上面水晶的位置應該還是能做到的,只不過這個移動是如何操作,以及如何準確的適應流年變化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地煞門的前輩們早在兩千年前,就已經發明瞭自適應的陣局流年推演法,那絕對會是個顛覆性的大發現。
只是,這個這麼厲害的方法為什麼沒有流傳下來呢?還是已經流傳了下來,卻被某些人門派給偷偷的藏著呢?
方石一時間思緒翻飛,竟有些不能自已。
夏雨瑤若有所覺的看向方石,發現他似乎有些失神,臉色也有些激動,難道這傢伙也跟婁景中大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