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意外。
沈桑榆微笑,又遞了一杯茶給他。
“最近,小榆都在忙什麼?”顧文熙依舊像往常一樣和她閒聊。沈燁告訴他,這個女孩子心結太重,需要和人多交流。
“忙什麼?”沈桑榆似乎在思索,“每天會和爸爸一起看節目,自己偶爾看看烹飪類的節目,興趣來了就自己動動手。文熙哥,我的廚藝雖然比不過你,卻比我哥的好太多了。”
“是麼?”顧文熙饒有興致的挑眉。
“當然,明天就做個你吃。”沈桑榆信心十足,“最近閒下來了,看了很多國內外的名著,應該有四五本吧。”
午後的陽光溫暖的照在女孩子柔軟的長髮上,她的肌膚很白皙,是漂亮的象牙白色。眼瞳烏黑晶亮,不再是冰冷和漠然,反而柔和的不像話。
在顧文熙的印象中,他和這個女孩子少有的幾次見面,她的整個人都是沉浸在一種極致的暗黑裡的。
可是現在的她,笑容溫和柔軟,生活充實,退掉沉重的報復,她像是一個真正存在於世間的人了。
她會笑,是食人間煙火的。而且,笑起來格外動人。
這個女孩子,顧文熙突然驚訝的發現,她的心結早已經完全自己開啟了。只是,她還需要一個惻隱的動力。
“小榆,你變了。”放下茶杯,顧文熙無比認真得看著她,眼神中滿是明亮的光芒。
“變了?”沈桑榆微微愕然。
“你早已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滿眼冰涼的女孩子了。”顧文熙微笑,“小榆,你一定是愛上了一個人。”
手裡的白底青花瓷杯掉在地上,碎裂開來。
伴隨著那聲清脆的響聲,沈桑榆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你等著的人,也許他同樣正在等你。”顧文熙拍拍她的肩膀,語氣釋然,“原本我以為自己也許會孤獨終老吧,可還是終於在一天表達出了自己隱藏的那份情感,到那時我才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人的一生很短,小榆有很多事情,是等不得的。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一定很明白的。”
內心一片紊亂,沈桑榆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夢,夢中的席慕琛,溫柔的席慕琛,溫暖的手指,熟悉的心跳。
強壓的理智在一點點喪失,直到沈燁出來告訴她,“小榆,席慕琛打電話過來,你要不要接?”
沈桑榆一怔,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可交叉在一起不停扭動的雙手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沉默沉默,無盡的沉默。而後,像是被什麼衝破了自己最後的底線一樣,她緩緩向客廳走去。
沈燁望著沈桑榆的背影,和顧文熙相視一笑。
*
寂靜的客廳,沈桑榆握著手裡的電話,沒有說一句話。
彷彿是一個空曠的空間內,電話兩端的人都保持著默契的沉默。安靜的氛圍,安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好想你。”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沙啞。
明明是她內心的話,他卻提前一步說出來了。沈桑榆想微笑,可微笑著眼淚就靜靜得流了下來,一滴一滴,滾落在桌面上。
席慕琛聽著電話裡傳過來的眼淚滴答滴答清脆低落的聲響,那每一滴淚全都落在了他的心裡。
沈桑榆想說話,可在面對他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理智對席慕琛根本都是無效的。委屈,傷心,更多的是思念,壓抑在喉嚨裡,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席,慕,琛……”她喚他的名字,嗓音艱澀沙啞到不像話,眼淚滴滴答答的,再說不出話。
“乖,別哭。”溫和的勸慰,是席慕琛獨有的溫柔。
眼淚落得更兇了,沈桑榆努力壓抑著哭腔,望著窗外正好的暖陽,她一字一句,認真對他說道,“……席慕琛……我想見你……我好想見你……”
“好。”
冰消雪融,猶如春風拂過蘇州河畔,即使是一個單音字也可以溫暖到對方的骨子裡。
這是獨屬於沈桑榆的,席慕琛的溫柔。
*
深夜,從西雅圖趕往拜伯裡的航班。
“少爺,趕在凌晨兩點就會到的。”
“好。”
阿九坐下,想到前幾天席慕琛突然將公司全部交給顧銘暫時打理,然後就去往了西雅圖去。
不明白為什麼的阿九後來才知道,席慕琛整夜整夜的失眠,換了數十種安眠藥都沒有效果。直到,回到西雅圖的那棟別院,在沈桑榆童年生長的住處,他只有躺在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