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鬼敲門,柳貴妃心裡頭藏著的鬼,怕不止一隻。”小順子說得很是歡快,見汝月坐著一動不動,沒有露出欣喜的神情,疑惑地問道,“娘娘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小公主有些可憐,還沒有滿月,就離了生母。”汝月揉了揉眉心,“且不說這些了,聽著不省心,還有其他什麼訊息?”
“方將軍的軍隊已經在帝京三十公里處安營紮寨,據說今晚方將軍就會入宮面聖,皇上今晚怕是不能來琉璃宮了。”小順子揉了揉鼻子低聲道,“娘娘怕是要空等了。”
“方將軍回來,皇上開心地很,我也替皇上高興,這是好事,邊關大捷,是天大的好事,皇上少來一晚,我也不會就成了那怨婦。”汝月嘴角挑了挑,後宮中哪怕真的是專寵也不可能日日夜夜霸佔著皇上,這道理不用教,她也明明白白的,趁著皇上不來,她還想著將藤籃裡的那些針線活拾起來做一做,太后那把搖椅的軟墊還等著她做好了拿去換的。
雲歡進來時,趕緊給加了兩盞燈:“娘娘要仔細眼睛,別累著了。”
“以前從早到晚伺候著太后,晚上還要做這些針線,都不覺得累,現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快成那米蟲了,哪裡會得累著。”汝月將做了大半的墊子面給雲歡看,“你瞧著這花色,太后可會喜歡?”
“娘娘的女紅手藝,在宮裡頭是能拔頭籌的,太后一定會喜歡。”雲歡輕聲應道。
“以前,皇后和柳貴妃為了搶我去做針線,派來的宮女差些在宮道上打起來,我記得其中有一個就是你,那個素心現下不知落得何種光景了。”汝月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皇后娘娘那時候真是喜歡我的針線活,要不我抽空再給她做上兩件。”
雲歡的嘴唇動了動,又動了動,才艱難地說了一句道:“那時候娘娘身份不同,如今娘娘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后娘娘也不好隨便差使。”
“此話說來,倒是我成了嬪妃,皇后娘娘卻與我生分了。”汝月笑了笑,將手中的料子抖一抖,“做完了,回頭就去給太后送去。”
“娘娘,娘娘。”烏蘭歡欣鼓舞地邊嚷邊進了屋。
“在宮裡頭,怎麼能大呼小叫的!”雲歡畢竟還是掌事姑姑,喝了她一句。
“看她的樣子,我都能猜到必然是方將軍來了,她恨不得擠著前排去看熱鬧。”汝月掩口而笑道,“你也不用著急,皇上都應吮過,要是方將軍進宮大設宴席,讓我定要帶了你去陪席,見一見心目中的英雄。”
“娘娘別取笑了,太后傳了懿旨,要娘娘速去太興臀,說是方將軍家的女眷也到了宮中,正準備前往太興臀,娘娘請更衣梳妝。”烏蘭邊說邊將梳妝匣子抱了過來,“我們離得太興臀最遠,千萬別耽誤了時辰,落於人後。”
雲歡一聽也緊張起來,將汝月手邊的針線收了起來:“娘娘穿什麼才好,這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早知道如此,就該事先準備了。”
“不用急,不用慌,那是方將軍家的女眷,我去了也不過是個陪席,哪裡需要穿得奼紫嫣紅的,你且將那套桂子綠的雲絲暗花文錦裙取出來。”反而是汝月氣定神閒的樣子,“頭面不能太素淨了,我記得有一支纏絲雙鸞吐珠金步搖正好配得上顏色。”
烏蘭與雲歡連聲稱是,一會兒就伺候得汝月梳妝齊整,烏蘭捏著玫瑰色的胭脂膏,正要往汝月臉上撲,被汝月的手擋開來:“太后不喜歡這樣豔色的。”她自己尋了一盒特別淺色的胭脂,用指尖挑一點兒,暈開來在雙頰和口唇都染了,不過是輕妝一點,整張臉孔都跟著明亮起來,尤其是一雙眼,晶亮璀璨,叫人看了都不捨得移開視線來。
“娘娘越來越好看了。”烏蘭怔了一下,老老實實的說道,“難怪皇上每次來了都不肯走,上早朝都要一步三回頭似的,看得旁人都羨慕。”
汝月垂下眼簾,將眸中的韻彩稍稍遮擋住:“小順子可有準備步攆?”
“都準備好了,在宮門口候著娘娘的。”雲歡抓過一件羽紗的斗篷,“娘娘,夜裡風大,帶上這個。”
小順子開道,烏蘭隨行,步攆行得急急忙忙的,到了太興臀的時候,汝月還是落得最後一個,幸好方將軍家的女眷還在皇上那裡,沒有過來,太后端坐正中,橫了汝月一眼,沒有說話,汝月低著頭,找到自己的位置,悄聲坐下,有點兒忐忑,太后別是以為她得了恩寵,恃寵而驕才會遲了時辰。
剛落座,聽到一聲嗤笑,汝月眼角餘光打量,才發現身邊坐著的是麗嬪,再過去的時怡嬪和錦嬪,錦嬪正抬起眼來看著她,對著她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