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騰騰的雞絲麵,“太后千萬不能餓著自己,麵點養胃,嬪妾讓加了太后喜歡的小油菜。”
太后慢條斯理地將一碗麵吃個乾淨,看了看汝月,忽然又動了氣:“哀家不過是出宮祭祖,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皇上就將哀家身邊最得意的宮女給拐走了,而且直接入了他的後宮,哀家想要討回來都討不得,真正是越想越氣,哀家說過的,誰也不能動哀家身邊的人,誰料得那個不守信的居然是皇上。”
“母后這是要懲罰兒子做了錯事嗎?”明源帝朗朗笑著從屋外進來,“原想著來看看母后,給母后一個驚喜的,誰料得卻是母后給了兒子一個驚喜。”邊說話,邊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汝月,“母后也怨不得寡人,若非母后這樣會調教人,兒子也不會將月嬪收入後宮,如今兒子也是離不得月嬪,倒要來問母后到底教了她多少好處,這般厲害。”
太后被明源帝這樣幾句話一鬨,哪裡還真的能生氣,留著他在臀中喝了一盞茶,又問了方將軍的接風之宴,明源帝很有耐心地一一說給太后知道,筵席就擺在明晚,方將軍已經整整八年沒有歸朝,對宮中的規矩覺得束手束腳的,已經言明不要大肆鋪張,用太后的話來說,只當是家宴便好。
太后聽了直點頭道:“哀家也想著那軍中待久的人物,不會習慣宮裡頭的這些,要是真的讓他正兒八經地應酬,反而累乏了他,不如就依著他所言,明晚辦一場,然後任由他去見一見家中的老小,還有久別的親友。”
明源帝口中應著太后的話,一雙眼始終就沒有離開過汝月的臉,汝月微微將臉孔側過去些,還是被太后察覺出來,笑著揮手道:“好了好了,月嬪特意來哄過哀家,你們倆個怕是還有些貼己話要說,哀家要是看不出分寸,豈非成了不知識趣的老太太,皇上帶著她回去便是。”
汝月的臉孔漲得通紅,偷偷瞪了明源帝一眼,被他逮個正著,也不甚避諱,辭過了太后,拉著汝月便往外走,汝月聽見身後不住傳來的太后的笑聲,心裡又氣又臊,偏生這個罪魁禍首還是皇上本人,又發不得火,小步子跟隨在他身邊,走出十幾步後,說來奇怪,心口居然慢慢泛出一絲絲甜意來。
哪裡真的就這樣巧合,她前腳來了太興臀,皇上後腳也跟著來。
“皇上是特意來尋臣妾的嗎?”汝月低聲問道,臻首輕垂,不去看那身邊之人。
“月嬪最是聰慧的,你猜一猜?”明源帝笑著反問道。
“皇上是怕臣妾被太后責難,所以才趕了過來,想替臣妾解圍。”汝月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臣妾先行謝過皇上。”
“寡人也沒幫上忙,進來的時候,你分明已經將太后哄得很好,寡人知道你有那細心,也有那耐心,無奈總是有些不太放心,昨晚柳妃鬧得那一場,整個後宮裡頭又是紛紛揚揚的一通傳話,寡人已經寫了疾書送予欽天監監司,讓他辦完事後速回,寡人就不信,那朝露宮還真的會鬧出鬼來,怕是人比鬼還精。”
“皇上的意思,柳貴妃沒有見鬼?”汝月見柳貴妃當時的樣子,並不像有所偽裝,那眼神整個都飄起來,想壓都壓不住,怕是她自己都無法控制了。
“她一準是見了什麼,不過是不是鬼,等寡人將它捉了出來,就真相大白了。”明源帝突然停下腳步,汝月不明所以然地轉頭看他,他的一隻手拂過來,停留在她耳畔,“太后有沒有責難你?”
“太后的脾氣,臣妾很是清楚,不會一味頂撞惹太后不悅的。”汝月此時才真正確定了心中的想法,皇上果然是為了她而來。
“寡人知道你不會頂撞,然而太后一早的火氣就大,你昨晚筵席還犯了她老人家的忌諱,據說是遲了一個多時辰,連皇后都差些坐不住了。”明源帝說得好像親身在場似的,眼底慢慢凝氣一層寒霧,“那奴才真是好大的膽子,寡人也不想知道他是受了誰的指使誰的挑唆,只不過寡人以後不會在太興臀再見到他,你也不會。”
“明晚的筵席,你坐在寡人身邊的席位之中。”明源帝將汝月送上步輦,說明還另有要事要回御書房處理,末了叮囑了這樣一句。
汝月覺得不妥,拉住了明源帝的衣袖,搖著頭道:“臣妾只是嬪,皇上的身邊坐著的應該是皇后。”
“皇后昨夜回到丹鳳宮後,倒頭就病了,太醫連夜過去診治,說是這三五日都起不得身,若非如此,寡人不會在這種場合給皇后難堪。”明源帝將衣袖從汝月指縫中一寸一寸抽離,“至於其他的那些嬪妃,都不是你推脫的藉口。”
第一百一十章: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