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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輕輕笑起來,樺月畢竟還是個孩子,才滿了及笄,“你在宮裡頭的日子,姐姐總是能夠護你周全,有些人看著張牙舞爪,其實已經是紙頭糊的老虎,在姐姐的眼睛裡,一點都不可怕。”

“姐姐,要是當年你沒有離家入宮,我們相依相偎的,卻也是很好很好的。”樺月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便是日子過得窮苦些,只要姐姐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會怕的。”

“只可惜,很多事情再也不能回頭,也回不去了。”汝月應了一句話,發現樺月的呼吸平緩,居然就窩在她的腿邊睡著了。

烏蘭送了客回來,進門見到這樣一幕和煦融融的景象,趕緊放輕了足音,壓低了聲音問道:“娘娘累了半天,讓姑娘去自己屋睡吧,這樣子壓著娘娘的腿腳,發麻了總是不好。”

汝月溫和地說道:“不必,她才放鬆了心,便讓她在這裡睡會兒。”

“姑娘這般睡著也不舒服的。”烏蘭心目中,總是汝月排在第一的,“要不等半柱香時候,姑娘不醒來,再喚醒了可好?”

“也好。”汝月的手底是樺月的如雲秀髮,她吃了這麼多苦,還是長得像那花園中最嬌豔的一朵,以前都說柳貴妃長得出色,豔冠後宮,方才臉孔對著臉孔一比照,到底是年齡不饒人,樺月的面板緊繃晶瑩,找不出半分的瑕疵,而柳貴妃的明顯已經顯出鬆弛之態,眼角還有了細細的紋路,青春不再,心生惶恐,難怪明明來時還鎮定自若的,到後來就變得口不擇言,要是論擔驚受怕,這原先後宮的第一美人才是最害怕的,美人最怕遲暮。

正如烏蘭所言,樺月睡的姿勢也極其不舒服,才不過一個瞌睡的時間,就揉著眼睛醒轉了:“姐姐,我居然睡著了,就坐在腳凳上睡著了。”

“心裡頭放得寬,在哪裡都能睡得著。”汝月讓樺月站起身,捶樂捶有些麻木的膝蓋,“你回屋子去休息,烏蘭過來攙扶我起來。”

樺月很乖巧地幫著烏蘭一起將汝月扶起來:“姐姐怎麼也不喊醒我?”

“娘娘說你放鬆了心,才睡著的,不捨得喚你起來。”烏蘭知道汝月是不會明說的,索性替她答了。

“姐姐是懷著身子的人,不必因為顧及著我,就讓自己受累。”樺月將汝月扶到床榻邊,看著烏蘭照顧周到,想一想道,“如果我留在宮中,會給姐姐生出話柄,讓姐姐有所為難,不如我早些回去,等外公來了,姐姐當面同他說,以前那些都既往不咎,我就跟著外公回去。”

“怎麼又說要回去的話。”汝月略有不滿,這是樺月第幾次在她面前提出了,“我已經說了,你在宮裡頭,我會的護你周全的。”

“我不想姐姐有孕在身,還要替我擔心。”樺月說得很大聲,“我知道在姐姐眼睛裡,我還是過去那個不曾長大的孩子,或許姐姐還會覺得我可憐,想要好好照顧我,可是我也想替姐姐做些什麼,等外公來了,姐姐,我們只等外公來了,我會私底下同外公說說,你是他的外孫女,是堂堂方大將軍的外甥女,憑什麼要受這些貴妃娘娘的氣,你又是這般溫柔似水的性子,她們莫要太欺人太甚了。”

“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告訴外公才好。”汝月告誡道。

“為什麼?”樺月不明地看著她,“姐姐,那個柳貴妃是明擺了壓你一頭,無事生非,為什麼你要委曲求全!”

汝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裡頭的小人兒已經動的很明顯,有時候像一條小魚,自由自在地遊弋,有時候又像是一面小鼓,咚咚咚咚地敲動,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顯出一抹溫柔神情來:“在這宮裡,永遠都不能爭一時意氣,你以為這一次告了柳貴妃的狀,就沒有下一次,就沒有柳貴妃以外的人了,越是皇上會為我出頭,我的風頭目標就越大,我盼著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才好。”

上一次,汝月因為與方國義說起當年往事,又是傷心又是擔憂,動了胎氣,那絞碎了五臟六腑般的疼痛,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撕心裂肺一般的驚心,她也不想再重新嘗試一次,每個人的氣力有限,她寧願用在安心養胎上頭,其他的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樺月見她這般軟弱,雖然不太明白其中的緣由,也知道姐姐一人在宮中支撐不容易,也就不再堅持,只等著方國義再到宮中時,能夠相助一把,她就是不信了,外公會真的放任了自己的外孫女孤苦伶仃,在宮裡連個堅實的後臺都沒有。

等了三四日,外公沒有盼來,樺月走到院子裡頭散散心,琉璃宮裡的花草樹木不知是哪個能人巧匠在打理,如此井井有條,她才在一株盛放的重瓣垂絲海棠前駐足了片刻,卻感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