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來。
烏蘭在旁邊瞧得很是分明,走到她身後,低聲說道:“娘娘今天也累了,這樣多的事情擠在一團,娘娘都要操心哪裡又管得過來,皇上不是也讓娘娘要好好休息才是。”
汝月抬起手來,輕輕在額角揉了兩下,嘆息道:“被你這樣一提,我還真覺得有些乏累了,外祖父是這會兒就要帶妹妹出宮了嗎?”
“今天來時,未曾想得這樣周到,也沒想到皇上和娘娘能夠滿口答應,所以只不過備了一輛車,要是樺月同我回去,祖孫同座一輛車,未免有些不雅,不如讓她多住一日,明天我另外安排車馬過來,也容她些時間,將自家的東西收拾收拾,娘娘覺得如此可好?”
“也好,我確實有些話要同妹妹說說,還有些東西也是要趕著整理出來,讓她帶回去,要是今天走,也未免太過於匆忙了。”汝月點了點頭道。
“二表姐要回家了?”方銳急聲問道,“那我也要回家,在宮裡頭住了太久,孃親明明說好要來接我的,左等右盼的都不來,真正急煞人,不如我也跟著二表姐回家,如妃娘娘說好不好?”
“你可知道二表姐要回哪個家?”汝月擰了一下他胖嘟嘟的臉頰,方銳在宮裡頭可是皇上另有安排的,沒有聖諭,誰也不好開口答應他。
“是回爺爺家嗎?”方銳依舊很明白的樣子,側過腦袋來想了一想才道,“孃親說過,讓我在宮裡頭等她,要是她來了,我又去了爺爺家,她會著急的,我還是在宮裡留著等孃親就好。”
汝月見他這般懂事,更加歡喜:“烏蘭,將我上次收著的那些都拿來給他。”
烏蘭很快捧來個小匣子,方銳伸手要接,她卻不給,拉著他的手,帶到乾淨的案几邊,才將匣子開啟來給他看,樺月見烏蘭這般仔細,也起了好奇之心,跟著湊過來看,卻見方銳從匣子裡拿出一隻通體碧綠的翡翠螞蚱,不知是哪個大匠的手藝,真是活靈活現的,特別是眼珠的位置,還用點翠手法將紅色的瑪瑙珠子按在兩邊,方銳小心翼翼地用雙手給捂住了,生怕一鬆手,這隻螞蚱就落在地上跳走了。
“你認得這是什麼啊?”樺月知道此物看著是件玩物,實則價值不菲,被汝月當做小玩意兒送給了方銳,心下有些不平,汝月給她的那幾支簪子加起來都不如翡翠螞蚱來得名貴,明明她才是汝月的親妹妹,這樣子未免顯得有些厚此薄彼了。
“當然認得,這是螞蚱,我在邊關跟隨爹爹打仗的時候,見過農田裡有,我還挖過蚯蚓呢,你挖過嗎?”方銳很是敏感,立時察覺到樺月對其的敵意,也當仁不讓地將螞蚱先放回到匣子中,啪得關合了蓋子,才一隻手叉著腰,振振有詞地回道。
“挖蚯蚓有什麼稀奇的,我還吃過烤蚯蚓呢。”樺月被他激得一句話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道。
“二表姐騙人,騙人,騙人的是小狗。”方銳雖然自小在邊關長大,畢竟是平川大將軍的獨子,在田間戲耍玩鬧是一碼事,從來也不曾短過吃穿用度,而樺月確實在汝月離家後狠狠地吃過一段苦,肚子餓極的時候,別說是烤蚯蚓了,恨不得抓到一條就活的往嘴巴里塞。
樺月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分明是想起那些不堪往事,見方銳不信的樣子,也不反駁,而是委屈滿溢,絞著雙手,險些要當場哭出來。
方銳見她神色不對勁,還以為是被他說哭了,趕緊向汝月求救:“如妃娘娘,我不是故意說二表姐是小狗的,她說吃過烤蚯蚓,那就吃過,我相信,我相信還不成嘛。”
汝月見樺月當真要哭起來,趕緊讓烏蘭將人推到面前,拉住樺月的手,輕輕笑著道:“銳兒才多大,你同他賭氣也不用哭的。”
“不,不是賭氣。”樺月用衣袖重重地抹了一把臉孔,來吃這頓家宴時,她還精心選了湘妃色的高腰裙,纖腰一握,雙腿修長,卻不見引起誰的主意,都不過是她白白費了氣力,俏媚眼做給瞎子看似的,叫人心生沮喪。
汝月上上下下打量了樺月一番,也不明著勸解,反而笑著道:“烏蘭,昨日說了找到什麼來,特意要給樺月留著,最是合適的,你收在哪裡了?”
“就在昨天娘娘關照的地方好好收著的。”烏蘭立時領會了汝月的意思,介面道。
“還不快去拿了來。”汝月笑著啐了一口道,“盡會在旁邊笑著看熱鬧,也不早些提醒提醒我。”
“娘娘說了,要過幾日給樺月姑娘的,所以才收了起來的,哪裡知道娘娘又說要送了。”烏蘭去其他屋子轉了轉,回身來時,手裡是個比方才那個匣子更為精巧的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