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次,皇后娘娘被皇上下了禁足令,便是懲罰在身,不能與貴妃娘娘當面交鋒,被重重奚落了一頓,等貴妃娘娘被勸走以後,皇后娘娘窩在屋子裡頭,幾天都沒有出來。”
“所以才想著要找個同盟之人,其實我覺得容妃也不錯,未必要找到我這裡,我如今懷著身孕,同樣不得出門,外頭的風吹草動半點都聽不見,如何替皇后娘娘助陣,怕是皇后娘娘抬愛了。”汝月含著笑道,嘴角彎彎,眼底冰冷。
雲歡畢竟在她身邊伺候了多日,知道她的性子,哪裡會看不出來:“婢子過來只是傳個話,多謝如妃娘娘不計前嫌,讓婢子進門,又聽了婢子說這許多,若是沒有其他的,婢子就回去覆命了。”
汝月見著她晃晃悠悠站起身來,又行了個禮,轉身快走到門邊,才出聲道:“我沒有答覆你,你如何覆命?”
“如妃娘娘已經聽過婢子說話了。”雲歡的聲音很小,有點兒啞。
“皇后娘娘真的說,只要我不計前嫌,隨便我要什麼?”汝月發問道。
“是,只要如妃娘娘開口,只要皇后娘娘能夠做得到。”雲歡揹著身,肩膀抖得更加厲害了。
“那好,你回去同皇后娘娘說,我原是她一手提攜的,往後也算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是真的計較,怕是十年八年的都計較不過來,你讓她寫個字據,將你送還於我,以後只在我身邊服侍,不許再討要回去,其他的,便當做都過去了,我可以忘記得起。”汝月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句話都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最後幾個字,尾音是帶了淺淺笑意的,“要是這會兒你回去就得了字條,便今晚過來好了,還住原來的屋子。”
雲歡像是被東西堵住了喉嚨,根本沒法子出聲,嗓子眼裡呼呼了幾聲,才勉強開口問道:“娘娘為何要這般!婢子在娘娘身邊就是個細作,是個眼線,娘娘的所作所為都是婢子回稟了皇后娘娘的!甚至,甚至娘娘曾經服用的那些湯藥裡頭……”她說不下去了,雲歡再說不下去了,身子慢慢的下滑,半蹲在門邊牆角,聲音像只受傷的小獸,嗚嗚咽咽的。
“我才聽琥珀說前院的碧色睡蓮都開了,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你以前打理的,難道你不想回來看看嗎?”汝月嘆了口氣道,“那些湯藥多半餵了門前的花草,這些你從來不曾對我說過,況且我的所作所為便是你都如實回稟了皇后,又能如何,沒有了你這個眼線,我不會就此天真地以為這琉璃宮裡不會有其他的眼線。”
皇上那一次遷怒的又何止是雲歡一個人,不過是殺雞儆猴,藉著杖責雲歡,做出姿態來震懾了皇后,雲歡,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一次良機,你想明白了才好,錯過這一次,我怕自己不敢再心軟了。
汝月聽著開門關門聲,響起,再響起,然後是烏蘭在小聲說話:“娘娘,雲歡走的時候,哭得不能自己,婢子見她在殿外重重摔了一跤,起來之後,又蹣跚而去,卻始終沒有回頭。”
“烏蘭,你說我這一次是不是又做錯了?”汝月聽得自己嘆了口氣道,“我是想當著面重重訓斥她幾句的,我平日裡待她不薄,可是見著她的人,卻硬不下心腸來。”
“娘娘便是心軟,婢子在門外聽了那些話,都覺得鼻端發酸,偷偷流了幾顆眼淚,別說是雲歡了,娘娘這般對她,她越發會覺得愧對娘娘的。”烏蘭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娘娘明知她是皇后娘娘的棋子,為何還要偏袒於她。”
“我自己又如何嘗不是一顆被剩餘的棋子,要是看到她的下場悲涼,總不免會想到自身,所以才盼著皇后能夠真的放開她,對誰都不是件壞事。”汝月的目光遙遙落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雲歡其實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那麼皇上來了,該怎麼解釋,雲歡是皇上親自遣送回去的。”烏蘭想到更為要緊的一點,“娘娘這般做,等於是違背了皇上的聖意。”
“如果她回來,她就不再是丹鳳宮的雲歡,如果皇上過問起來,我會同皇上解釋的。”汝月笑了笑道,“你說成天個躺在床上,怎麼還是會覺得累,這些人這些事,總是不叫人省心。”
“我們幾個不牢娘娘費心便是。”烏蘭斟出溫熱的茶,服侍汝月緩緩喝過一杯,“娘娘是傷過心神的,原太醫說的很清楚,不能看著表面無恙就疏忽了,無論是娘娘自身還是腹中的胎兒都經不住再來一次的。”
“不會的,我會小心再小心的。”汝月拍了拍烏蘭的手背,只等著雲歡回來,這一等也沒個著落,等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見雲歡的人影,汝月不免有些失望,也不知是皇后存心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