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皆大歡喜了。”
汝月方才大致明白這些年自己到底錯過了些什麼,她將取出的十兩白銀遞過去:“這是給你的銀子。”
小太監原想著能夠收回那一兩銀子的成本已經是謝天謝地,沒想到汝月真的出手大方,連聲道謝道:“姐姐,我是內給事外頭的小路子,以後只要有姐姐的書信,我鐵定第一個給姐姐送過來。”
汝月不想開口說話,揮了揮手,芳華將小路子送了出去,汝月覺著心口的位置被信紙灼得很痛很痛,忍不住想彎下腰來,用雙手緊緊捂住才好,再過了一會兒,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的全身什麼地方疼,什麼地方不疼了,只是知道從頭到腳都是麻麻木木的。
第三十四章:焉知非福
等到天黑時分,汝月都沒有緩過氣來,哭一陣笑一陣的,這些年不易宣洩而出的情緒,找到了合適的出口,洩洪般流淌而出,再不想去壓抑,手中的信紙當成寶貝一般,湊在唇邊輕輕親吻,淡淡的墨香,被眼淚溼潤著,漸漸化開,裡面甜酸苦辣的感覺,只有她自己明白。
卡在芳華守在門外,時不時地湊到門框邊,聽聽裡面的動靜,陪著掉眼淚,等汝月開門出來時,見芳華紅腫一對桃子眼,失笑道:“你怎麼也跟著哭了,傻孩子。”
“我看著姐姐的樣子,覺著心裡疼。”芳華的一雙眼,黑漆漆的見不到底。
汝月一直知道這也是個有故事的孩子,太早洞察人情冷暖,小心翼翼地做人,要不是面容與柳貴妃相似,芳華可以在宮裡過得更如魚得水,她禁不住抬起手來,觸了觸芳華柔軟的面頰,傷疤脫落後,膚色異於周圍的顏色,皺了皺眉道:“到幾時才能夠痊癒,要不我去問一問太醫,可還有更好的藥。”
“太醫那裡不過都是訛姐姐銀子的普通藥,我不介意這些,要是早些破了皮相,沒準也不會吃那一遭的苦。”芳華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起來,“說我長得像柳貴妃,應該是我的福氣才對,不瞞姐姐說,我還真想過,自己頂著這張臉,幸好是入了姐姐的眼,跟著到了太興臀,要是當初去的是朝露宮,我怕啊,自己小命都保不住。”
汝月聽她這般一說,倒是十分有理,柳貴妃的性子善妒,連長得端正些的宮女都要防範著,何況是乍一眼瞧上去就與她相似的芳華,落到柳貴妃手中,小宮女的命和碾死一隻螻蟻相差無幾。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一點都不抱怨這次受傷的事。”芳華的眼睛抬起來,看著汝月,“不如姐姐把家信說給我聽聽,可有什麼叫人歡喜的事情?”
“都是些家中的瑣事,父親年事漸高,身體不太好,每個月要花錢抓藥,小妹算是看盡了親戚們的白眼,能借的地方都去借過了,可是父親守著母親滿滿一箱的嫁妝,說什麼都不肯當掉。”說著說著,汝月的思緒被慢慢地拉開來,樺月的性子自小嫻靜溫柔,父親十分地疼愛,家中落得這般田地,在宮中的自己吃苦,在宮外的樺月又何嘗不是度日艱難,離家的時候,樺月還那般年幼,卻要早早地挑起家中的重擔,汝月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寫信去問一問,父親得的是什麼病,需要吃什麼藥,樺月已經長成如花一般的少女,與故去的孃親是不是更像了,搬到新家的地方能住的習慣嗎,要是實在缺銀子,她恨不得立時將埋在床底下的那個罈子挖出來,全部送回家去,卻又不知道家人是否能夠真的收到。
芳華見她雙眼看向窗外無名的遠方,整個人都走神了,也不再多嘴,將晚上送來的飯菜,用熱水燙一燙送上來:“姐姐的家中,要是狀況不明,沒準還等著姐姐出宮後伸手接濟一把,以後姐姐可不能因為或這或那的小事亂花銀子,在太醫那裡耗費的,方才給了那個小公公的,兩筆銀子看著不多,也夠外頭的小門小戶過不短的衣食無憂的日子。”
“銀子送不回去,銀票也沒有地方去兌換,看來也只能等著我回去的那一日了。”汝月衝動過後,覺著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日子不能再這樣胡亂地混下去,太后將她棄之,她就沒有出宮的可能,她必須要先回到太后身邊去。
或許說去找皇后謀個差事也不錯,皇后已經直截了當地說過條件,聽起來很是誘人,做的活不多,月錢可以翻倍,汝月想一想還是決定不去摻合皇后和柳貴妃的那一趟渾水,皇上夾在其中,厚此薄彼太明顯,可是萬一那些皇后絕地反擊,丹鳳宮與朝露宮鬥起來,殃及池魚,算來算去還是太興臀裡是非少,只需要伺候著太后一個人,連皇上都難得來一次。
芳華見汝月匆匆將飯菜扒拉下肚,連夜在屋中點著燈做活,睡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汝月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