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力氣咬著撐下去。
她知道只能撐下去,為了孩子,為了尚未出生的孩子,她必須要撐下去,視線中黑成了一團,她聽不見,她看不見,除了痛,她什麼都沒有了。
恍惚中,無邊的黑暗之中,汝月見到了一線光,前面似乎有個再熟悉不過的背影在帶引著她,她覺得身子像是被一片雲給託了起來,時而沉下,時而又浮起,痛感慢慢地消退下去,卻一直感覺不到身子落到實處,有的只是那漂游不定的暈眩。
那個忽遠忽近的背影總算是站停了腳,緩緩地轉過身來,那樣溫和的笑容,親切無比,汝月幾乎要脫口而出,母親,眼前的人分明是母親,不是最後印象中形銷骨立的樣子,母親還是一張圓潤的小臉,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眼底似有柔柔的泉水流淌而過,汝月明明知道不過是幻覺,還是忍不住想靠近過去,卻見母親笑著伸出手來,沒有接下她的身子,反而重重地往外一推。
汝月踉踉蹌蹌地一直倒退倒退,再也不能穩住身形,重重地摔倒在地,耳畔聽到很是響亮的哇的一聲啼哭,她反而怔住了。
“生了,生了。”那樣歡天喜地的聲音。
“娘娘生了,娘娘生了。”那是烏蘭的聲音。
汝月也想要介面說一句話,卻發現根本是做不到的,她從來沒有站起來,沒有奔跑過,更沒有摔倒,那些幻覺是在極度痛楚中產生的夢境,一碗甜的發苦的溫水被送到嘴邊,她覺得腮幫子被捏住,被迫張開了嘴,先是一勺,兩勺,隨即她能夠動彈了,能夠大口地吞嚥了,那些流逝掉的力氣,隨著這些糖水流進身體裡,又慢慢地恢復過來。
等到眼前是真正的一亮,汝月才敢確定她是能夠睜開眼睛,看到屋中的場景了,第一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