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也是個清秀妍麗的美人,可是現在,那面板光潔飽滿不再,眼角還清楚的布著幾條長紋。
是了,如今的她已經是個年過四十還中了紅顏觴的普通女人,這般模樣,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看到眾人的目光投來,蘭暖心就要大聲呼救,可是她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不僅如此,她連最簡單的眨眼睛都做不到,唯有那咕嚕嚕轉著的眼珠子,表明她還是個活人。
這一刻,不用君卿多說,眾人都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名聞訊趕來的蘭家族人,算起來也是蘭暖心的堂伯,直接衝到了蘭暖心面前,鐵青著一張臉厲聲罵道:“你個混賬東西,你怎麼敢?這裡供奉著我蘭家列祖列宗的令牌,你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簡直就是畜生!其他人也就罷了,可是這裡還有你父親的靈牌,你真是,真是喪心病狂!”另一個族人也怒罵道。
“還和她廢話什麼?直接殺了她,我蘭家沒有這樣惡毒的人!”又一個族人也開口道。
祖祠一直好好的,偏偏她被關進來之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說這事和她無關,誰信?
祖祠對於任何一個家族,尤其是像蘭家這樣遭逢過大難的家族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蘭暖心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犯了眾怒,死不足惜。
在眾人的怒罵聲中,君卿一臉平靜的看著蘭暖心。可就是這種平靜,偏生讓人生出一種壓抑的恐懼感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無聲的醞釀,然後,轟然爆發。
蘭暖心雙眼圓繃,眼角都泛出了隱隱的血色,然而下一秒,只聽“咔嚓”一聲,冰層突然碎裂,她來不及反應,猛的撲倒在地面上。
“混賬!”離她最近的蘭家族人狠狠一腳踢在了她的右肩上。
這一腳絲毫沒有留情,直接把蘭暖心整個右肩都踢碎了。
“啊!”蘭暖心痛苦的大叫一聲,眼看著其他人也要過來打她,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抱緊身子縮成一團,“不要,不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到了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可是這不能怪她啊,真的不能怪她啊!
先前她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是在祖祠。一時間她有些發懵,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自己已經徹底成了廢人,而且還被人為了毒藥——
思及此,她心中無比恐慌,就在這時,她發現不遠處放著一面小鏡子。她趕緊將那鏡子拿了過來,一看之下,整個人瞬間就崩潰了。
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明明那麼年輕那麼美貌,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而且她吃下去的那可毒藥,万俟珍說會讓她一天老上一歲,她不要,她不要!
巨大的恐懼和絕望之下,她像瘋了一樣在祖祠內橫衝直撞。猛然間,她看到木架上擺著的一個靈牌上面寫著蘭臨歌,她的心中頓時就升騰起了無窮無盡的恨意。
都怪她,要不是她生了君卿出來,她怎麼會遭受這麼多的痛苦,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歸根結底,罪魁禍首就是她!
既然她不讓她好過,那她也要讓她不得安寧!當下,她便將祠堂內的油燈全部打翻,她要燒了她,燒了她!
當時她整個人已經被憤怒所控制,現在清醒過來,她只覺一陣陣後怕。這裡可是祖祠啊,她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時間,她只覺那一個個靈牌就是一雙雙眼睛,全部都在看著她,讓她無處藏匿,無所遁形。
“不!”她只覺頭痛欲裂,她不想這樣的,她真的不想這樣的!
恍惚間,她看到一片純白的裙襬出現在她的眼前,她猛的抬頭,就看到君卿站在她的面前。
“君卿!”這一刻,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直接抱住了君卿的雙腿,哀求道:“救我,快救救我!”
“我為什麼要救你?”君卿俯身,將她抱著自己雙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然後狠狠一揮衣袖,將她甩到了一邊。
她看著她,眸中是幾欲成冰的寒意:“罪人蘭暖心,謀害同族,焚燒祖祠,罪大惡極,不容寬恕!從即日起,製成冰雕,罰跪於祖祠,直到——”說著,她微微側過了頭,“蘭家消亡!”
製成冰雕,罰跪於祖祠……直到蘭家消亡……
她清冷的聲音迴響在眾人耳邊,猶如天罰之音。
“不!我不要!我不要!”蘭暖心一下子就吼了起來,她是人,她不要做冰雕,不要!
“不要?這可由不得你。”妖蓮嗤笑一聲,“主人,製成冰雕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