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用最大的意志力轉身,繼續背誦十三經。
他偏不信,一夜而已,距天亮最多兩三個時辰,熬也能熬不過去!
“看夠了?”
聲音很輕,流入楊瓚耳中,卻彷彿驚雷炸響。
汗毛樹立,猛地轉頭,差點扭到脖子。
不知何時,顧卿已經醒來。單臂支起,掌心託著下頜,雙眼微眯,隱隱帶著笑意。烏黑的發如瀑布垂落,傾瀉纏繞在頸間,映著膚色,說不出的靡麗。
僵硬的扯扯嘴角,楊瓚沒敢出聲。
壯起膽子偷看,被當場拿了個現行。
還有什麼可說?
“我……那個……”
活了兩輩子,從未有此時尷尬,也未曾這般口拙。
顧卿輕勾唇角,忽然傾身,長髮掃過楊瓚臉頰,似最上等的絲綢。
“楊侍讀尚未回答。”
“什麼?”
“可是看夠了?”
對上漆黑雙眸,楊瓚更覺尷尬,很想給自己一拳。
“那個,在下可以解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會不會被當成蘿蔔雕花?
錦衣衛的繡春刀,貌似極端鋒利……
“楊侍讀放心,顧某並不介意。”
“不介意?”
楊瓚吃驚,顧卿靠得更近,鼻尖相距不過半寸,彼此呼吸可聞。
“只不過,需得楊侍讀幫個小忙。”
“幫忙?”
“楊侍讀放心,並不難。”
略有些涼的指尖,輕輕擦過楊瓚的領口,聲音在黑暗中流淌,愈發顯得低沉。
“楊侍讀,應不會拒絕?”
拒絕?
拒絕什麼?
這樣的發展,打死他都想不到。腦子不成漿糊已是謝天謝地,“謹慎”兩字,早被拋到九霄雲外。
“楊侍讀可是同意了?”
楊瓚手腳僵硬,壓根不知該往哪裡擺。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有兩顆眼珠,加一張嘴。
“楊侍讀肯幫忙,卿實是感激。”
感激?
等等,他什麼時候答應了?
不等楊瓚說話,顧卿徑直靠了過來。
沉香氣息繚繞,腰間多出一條手臂,楊瓚立即僵成石頭。
“顧千戶。”
“恩?”
“這就是所謂的幫忙?”
“正是。”顧卿點頭。
未知故意還是無心,氣息擦過楊瓚耳垂,緩緩滑過頸側。
“移榻難眠,實是難言之隱。仰賴楊侍讀仗義相助,卿委實感激。”
楊瓚:“……”
移榻難眠,誆誰呢!
堂堂長安伯會認床,換個地方就睡不著?就算睡不著,抱著個人形木頭樁子就能解決?
欺負他是文官,不曉得邊軍和錦衣衛的強悍?
腹誹之後,望著帳頂,楊瓚再次發現,自己心思太淺,稍不留神就會被顧千戶帶進溝裡。主動從高處躍下不算,還要測量一下水深,多跳幾次!
果然是美人當前,智商成負?
收回視線,楊瓚看向顧卿,後者呼吸平緩,正睡得安穩。
抿了抿嘴唇,心思轉動,楊瓚眯起雙眼。
“顧千戶,可睡熟了?”
沒有回應。
“既是睡熟,理當聽不見瓚所言?”
仍沒有回應。
楊瓚艱難的動了動,略微調整一下角度,低語兩聲。可以感到,隨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