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著她的手。
“天子仁孝,是太后之福。”
有這樣一個兒子,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彆扭了快一年,也該放開了。
張太后點點頭,送走吳太妃,關上殿門,當即令人綁縛兩名中官,堵住嘴,送去司禮監。
“送過去之後,告訴戴義,這兩個奴婢駑鈍不堪用,犯了宮規,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中官掙扎著磕頭,張太后硬下心腸,分毫不理會。
人離開後,遣退內殿宮人,自枕下取出一隻掛著銅鎖的扁盒,也不開啟,直接丟入火盆。
“做到這個份上,哀家也是仁至義盡。”
兄弟不爭氣,她又能護到何時?自己操碎了心,他們又何嘗回報一星半點?
為何不能早點醒悟?
如果早些明白,也不會連先帝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費盡心力,總算送出訊息的壽寧侯,日盼夜盼,巴望著等來召他回京的旨意。
只可惜,他註定要失望。
和宮內的最後一線聯絡,被張太后親手截斷。不出意外,張氏兄弟必將於泰陵終老,再出不得山中半步。
司禮監中,看到清寧宮來人,戴義破天荒愣了兩秒。
今天吹的什麼風?
“太后娘娘真是這麼吩咐?”
“自然。”
宮人表情肅然,眉頭緊蹙,似對戴義頗有幾分不滿。
她還能矯稱懿旨不成?
“太后娘娘有令,奴婢自當遵從。”
戴義彎腰,向清寧宮方向行禮。
宮人滿意離開,留下的兩個中官面如死灰,驚神破膽。
“來人。”
“奴婢在。”
“將這兩個帶下去。”戴義袖著手,冷笑數聲,道,“真以為咱家不知道,你們暗中為宮外傳遞訊息?看你們是坤寧宮老人,伺候太后娘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才沒急著下狠手。聰明的就該老實點,縮起脖子過日子。如今自己尋死,也怪不得咱家。”
兩名中官不能說話,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單是壽寧侯也就罷了。”戴義俯身,陰惻惻的盯著兩人,說道,“早先借著僧道,暗中為西北邊那兩位遞送訊息,當真是活夠了。”
“唔——唔——”
中官驚駭欲絕,戴義直起腰,居高臨下,目光冰冷,渾似在看兩個死人。
“既是太后娘娘有命,咱家自要辦好這差事。知道的都說出來,咱家會給你們留個全屍。”
“唔——”
中官掙扎著被拖下去,戴義袖手立在門前,正要轉身,忽見陳寬從對面走來,行色匆匆,顯是有急事。
“什麼事這麼急?”
“南邊出事了。”
提督王嶽病倒,司禮監和東廠由戴義掌管,大小事都要報到他的跟前。陳寬是內官監掌印,王嶽不能理事時,助戴義協理東廠。得番役稟報,立即趕來見戴義。
“南邊出事?”
“牟斌親自透出的訊息,說是……”
陳寬湊到戴義耳邊,幾句將事情講明。
“這事牽涉不小,錦衣衛鎮撫使脫不開,牟斌怕要栽跟頭。”
“這關咱們什麼事?”
“關係大了。”陳寬額頭冒汗,“江浙福建都有鎮守太監,每年的歲銀都有多少?怎麼可能沒一點牽扯!”
“這……”
戴義神情變得嚴肅。
“單是走私,總能壓下去。殺幾個,順便抄幾家,避開風頭,可以留到日後慢慢收拾。”陳寬道,“若是下邊吃了倭賊海盜的贓銀,哪怕不知情,也會被有心人翻出來。到時候,牟斌吃掛落,咱們也好不了。”
陳寬的話,雖有些危言聳聽,卻也著實在理。
“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鎮守兩廣的太監被召回,罪列數條,其中之一就是收受賄賂。
江浙福建的鎮守太監,手頭定不怎麼幹淨。尋常還罷了,若是牽連上海盜,等不到奉召回京,當即就要正法。
“牟斌透出訊息,就是獨木難支,尋咱們幫忙。”陳寬道。
“下邊的人犯了事,是打是殺,全該由天子決斷。細細查詢,順藤摸瓜,當可肅清江浙福建的假倭。雖有些難,總能拿下。若是朝中的人攙和進來,怕是內賊除不掉,咱們先被扣上一堆罪名,逐出神京。”
“我聽說,翰林院的楊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