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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身家,估計會被再氣死一次。

“說朕縱容內侍無法,朕就一切依祖宗之法。”朱厚照哼了一聲,道,“楊先生不在京中,應不曉得,單是上月,就有不下二十名京官及家眷違法,被下詔獄。”

“陛下欲復行聖祖高皇帝之法?”

“對。”

“為給朝官一個教訓?”

“楊先生果然知朕!”

“……”

楊瓚忽然發現,自己遇到的坑還不算太深。

“對了。”

朱厚照忽然轉頭,“楊先生要和朕言皇莊之事,怎麼會說到這裡?”

“……”是他願意的嗎?

“如朕先時所言,內庫無銀,皇莊實不可廢,更不能交由戶部掌管。”朱厚照道,“朝中文武多不交稅,庫房裡的金銀怕是比朕都多。將皇莊交給他們,朕等著要飯吧。”

楊瓚苦笑。

朱厚照說話當真是百無禁忌。前頭攔住,後頭又出岔子。好在殿中只有兩人,劉瑾丘聚都在門外守者,否則,天曉得明日早朝會是什麼情況。

“陛下,臣之意,並非裁革皇莊,是請宮中重新調派莊田管事。”

“哦?”

朱厚照起了興致,顧不得發火,忙道:“楊先生快說。”

“臣遵旨。”楊瓚道,“皇莊內管事職責,臣並不十分了解,只知一人獨管,不如兩人共管;兩人同理,不如三人分權。增設兩名管事,不敢言萬全,彼此牽顧,總會有些作用。”

“三人分權?”

朱厚照眸光微閃,沒有急著發問,讓楊瓚繼續說。

“荀子語,人生而有好利。”楊瓚道,“世人皆有好利之心,為名,為權,為錢。”

防意如城,人己一視,正因少,才顯得珍貴。

晉身朝堂,在仕途中打滾,能達到這個高度,不能說沒有,實是鳳毛麟角。

“廟堂之上如此,山水之遠亦如此。”

“臣年少之時,終日苦讀,不知田畝稼軒,若將稻麥放在眼前,恐都分不清楚。如要臣做文章,可幾息書就。下田耕種,實在是為難。分不清種子,不識得節氣,待秋收之日,怕是會顆粒無收。”

“楊先生分不出稻麥?”

楊瓚誠實搖頭。

“朕卻是知道。”朱厚照很是驕傲,昂著下巴道,“每年年初,父皇都要祭祀先農,下田耕種。朕撿過稻穗,扶過車犁。今年起,將親祀農神,楊先生隨駕,不妨仔細認認。”

“是。”

楊瓚無奈。

和朱厚照說話,稍不注意就會被帶歪,當真要小心。

依朱厚照的形貌,幼時必是個白胖娃娃,玉雪可愛。穿著縮小版的大紅盤龍常服,提著竹籃,跟在弘治帝身後撿拾稻穗……不能想了,掐皇子什麼的,很是大不敬。

“臣舉此例,實為稟奏陛下,讀書人善筆墨,習武者慣用刀槍,管農桑者本應識田。如臣一般,不識稻麥,不認稼軒,必不能管理農桑。”

朱厚照收起輕鬆神情,面現沉思之色。

“皇莊出產逐年減少,天災是一則,管事不識農事,未必不是因由。臣相信,派遣至皇莊宮莊的中官,為天子信任,必也對天子忠心耿耿。但是,”楊瓚話鋒一轉,“如其不能識人,不曉稼軒,被莊頭等欺瞞,縱有赤城之心,也愧負身擔之任。”

“楊先生是說,管理莊田的中官被下人欺騙?”

“臣只是做比。”楊瓚道。

管理皇莊的宦官不貪?

楊瓚腦子發抽才會作此保證。但他相信,再貪也有限度,大頭依舊屬於天子。

宦官不同朝官,後者事發,還能在刑部大牢掙扎一下,千方百計保住性命。前者惹來天子怒火,詔獄都不用過,分秒被捏死的命。

楊瓚舉出此例,目的不是為讓朱厚照治貪,而是為下邊要說的話做好鋪墊。

思考片刻,朱厚照點點頭。

“楊先生所言有理。管理皇莊之人,應選擅農者,否則被騙都不曉得。”

“陛下聖明。”楊瓚笑道,“另外,皇莊出息不豐,同所種稻麥糧種怕也有關。陛下不妨下令,選老成扶犁之人,篩選培育良種,分出莊田耕種。得高產稻麥,一可豐皇莊出產,奉孝兩宮,二可濟貧弱小民,彰天子仁德。”

說幾句話,就要順毛拍上一拍,真心累。

“朕明白了,可還有?”

“漢時,朝廷曾遣使臣出使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