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0部分

兩名校尉抱拳領命,策馬上前。

探查騎士鼻息,檢查背部傷口,未有太大收穫。拽下腰上的牙牌,看清牌上刻字,神情驟生變化。

一人將騎士扶下馬背,另一人策馬回報。

“稟千戶,是東廠番子。”

“東廠的人?”

顧卿微訝。

據他所知,北鎮撫司緹騎出城時,東廠尚未有動作。這個東廠番子怎麼會跑到自己前邊?

如果不是北邊來的,只能出自鎮守太監府。

“千戶請看!”

校尉遞出牙牌,看到半面字號,顧卿雙眼微眯。

“人還活著?”

“稟千戶,還有一口氣。”

顧卿點頭,越過校尉,策馬走到番子跟前。

“能說話嗎?”

“回千戶,傷口太深,失血太多,人暈過去了。”

“叫醒。”

校尉有些為難,怎麼叫?

澆冷水必定沒用。

扇巴掌?

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力道輕叫不醒,力道重……會不會直接拍死?

左右兩難時,一隻巴掌大的瓷瓶落到懷裡。

“喂兩顆。”

瓶身有太醫院的標記,絕對是難得的好藥。

校尉當即一喜,劃開蠟封,倒出兩粒指甲蓋大小的丸藥,掰開番役下巴,一起丟進嘴裡。

人昏迷後不能吞嚥,校尉只能動手,順過番子喉嚨,再解開水囊,對準灌下去。

嗆到沒關係,嗆醒更好。千戶要問話,正愁人不醒。

是不是會加重傷勢,一命嗚呼?

重傷在身,血快流乾,都能策馬跑這麼遠,命必然很硬,一時半刻肯定死不了。

若是南北鎮撫司弟兄,校尉還會顧慮幾分,動作儘量放輕。換成東廠番子,實在不必顧忌太多。不趁機下黑手算好的,還要“溫柔”,做美夢去吧。

藥丸送下,校尉試著取下弩箭,卻被顧卿攔住。

“且慢。”

顧卿翻身下馬,不顧衣襬染上泥漿,俯身仔細檢視番子背部的傷口。

“這是兵弩,不能隨意取。”

撕裂傷口,只會死得更快。

手指擦過弩箭尾部,發現極小的一處標記,顧卿直起身,神情愈發嚴峻。

“南京軍器局所造。”

軍器局?

軍器、兵仗兩局製造的弓弩,唯有邊衛配發。兵弩做工精細,數量更是不多。

“此人莫非是逃犯?”

“未必。”

如是逃犯,該喬裝改扮,換身衣服才是。明目張膽掛著東廠的腰牌跑路,十成的腦缺。

凡是外出辦事的番役,必數人同行。獨自策馬飛奔,尋常百姓都知曉不對。

“於此處暫歇,待此人醒來,問話後再啟程。”

雨勢漸大,一行人走下官道,張開油布避雨。

重傷的番子終於醒來,見到一身緹衣的校尉,認出為首的顧卿,立時瞪圓雙眼,焦急要出聲。未料想,開口即是連串的咳嗽,臉漲得通紅,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校尉將人扶起來,撐開下巴,又喂下一粒丸藥。

稍歇片刻,番役方才好轉,斷斷續續的出聲,道明身份以及重傷緣由。

“卑職王純,錦衣衛北鎮撫司總旗。弘治十五年任東廠領班,弘治十七年調江浙鎮守太監府。”

聲音嘶啞,話說得很不利索。

“在順天時,卑職曾見過千戶。”王純臉色蒼白,又是一陣咳嗽,牽動背部傷口,鮮血染紅半身,“此番奉鎮守太監之命,冒死攜密報北行,途中遇到截殺,同行八人均已殞命。唯有卑職撿得半條性命……咳咳!”

王純又開始咳嗽,撕心裂肺一般。怕顧卿不信,從懷中取出關防印信,以及鎮守浙江太監呈交天子的血書。

“千戶,”一名校尉低聲道,“卑職想起,曾在東安門千戶所見過此人。不記得名字,只確定姓王。”

顧卿頷首,對王純道:“先為你治傷。”

“來不及了。”

王純搖頭,掙扎坐起,取出貼身藏著的一支竹筒。兩指粗細,被油布包裹,又覆一層蠟封,浸在雨水多時,仍不損分毫。

“此物交於千戶,還清千戶即可送回京城!”

“此中即是密報?”

王純點頭,困難道:“事關江浙府衙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