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事辦事,本官放心。”
“謝僉憲信任。”
王主事拱手,下去安排。
楊瓚獨坐室內,沉思片刻,動筆寫成一封書信,遣人上岸,送到劉瑾手中。
離京數月,此間事了,當儘速返回京城。
若加快速度,還能趕上天子萬壽聖節。
依朱厚照的性格,百官朝賀、宮中賜宴九成得免。但熊孩子登基之後,第一個生辰,總要有些彩頭。
金銀之事,不好大張旗鼓,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御前獻俘,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不錯的主意。
最好再綁幾個倭人,加幾個佛郎機海盜,從城門走到宮門,天子有面子,百姓也能看個西洋景。
越想越覺得可行,楊瓚不禁開始琢磨,該從何處下手。
顧卿到時,楊瓚正坐在桌旁,託著下巴,笑得見牙不見眼。
見禮之後,顧卿落座,挑眉問道:“楊僉憲在想何事?”
竟笑成這樣。
想起方才見過的王主事,黑眸微閃,周身溫度有些冷。
“的確有事。”楊瓚道,“還請同知近前。”
近前?
顧伯爺從善如流,直接探身,道:“楊僉憲請講。”
“此事,關乎海匪……”
楊瓚壓低聲音,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番簡述。
“下官聞聽,沈嶽藏身處既有倭人十餘。正可擒來,獻俘御前。並告倭國將軍,責其嚴束國人,旦有為寇,襲傷國朝百姓者,必不輕饒!”
尾音落下,楊瓚口乾,正要端起茶盞,忽覺得有些不對。
側頭髮現,肩上按著一隻手,並且,有漸漸下滑的趨勢。
小心動了動,壓迫感驟強。
“顧同知。”
“恩?”
“手……”是否該拿開?
“如何?”
“沒什麼。”
端起茶盞,兩口飲下半盞。
不過搭肩,隨意。
楊瓚的反應有些出乎預料,顧卿垂眸,手指滑過頸間。
楊瓚沒法繼續鎮定。
“同知,下官正言獻俘之事。”
正事沒談完,這是做甚?
“哦。”
顧卿點點頭,表情未有半分變化,指尖繼續下探,略有些涼,楊瓚不禁打了個哆嗦。
“楊僉憲所言,本官甚是贊同。”
“那……”
“如要趕在萬壽聖節前歸京,懸賞之事需早些解決。”
楊瓚頷首,的確該加緊動作。
抬起頭,正要再言,忽聽一聲輕響,束在領間的暗釦,竟散落開來。
沉默半晌,楊御史再次意識到,錦衣衛手快,果非虛言。
“剿匪之事,計劃如何安排,我欲同楊僉憲深談,可否?”
可否?
楊瓚眨眨眼,暫不提可否,腰帶都解開了,算怎麼回事?
再是手快,也不能這樣吧?
“楊僉憲?”
不知何時,顧卿已繞過桌案。
俯身時,沉香氣息愈濃。
眸光微動,紅唇輕勾。溫熱氣息拂過,酥麻自脊背躥升。
楊僉憲意志力被刷成篩子,未能堅定不移,為美色所迷,魂銷心醉,不自覺點了頭。
當日,顧同知同楊御史秉燭夜談,三更未歇。
翌日清晨,顧同知離雙嶼港,往錢倉所同熊指揮使匯合,率兵船往海上剿匪。
楊瓚過午方醒,看著飛落在地的公服,嘆息一聲。
回京後,又得重領官袍。
好在常服不缺,否則,怕要穿著麒麟服回京。鬧不好,又是一條彈劾的罪名:妄自尊崇,目空朝中!
天子賜服,逢大典可穿,內閣三位相公皆是如此。
一個四品僉都御使,敢將賜服當常服穿,不參你參誰?
默然半晌,楊瓚勉強起身,扶著腰背,摸摸頸上的牙印,嘶了一聲。
他從不曉得,顧同知有這愛好。
好在自己牙口也不差,該咬的,通通咬了回去。
翻開箱子,取出一件團領常服,配上素金帶,烏紗暫且擱在一旁,抓過散在肩上的黑髮,楊瓚不禁苦笑。
錯估實力,舉胳膊都有些困難。束髮,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如此來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