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6部分

道行,還訴什麼衷腸?

找個地方立撲,才能找回場子。被反撲鎮壓的可能性有多大,楊僉憲拒絕去想。

“我無事。”

“無事便好。”

顧卿鬆開手,退後半步。

熱度忽然消失,楊瓚動動肩膀,微有些失落。

兩人的動作,未有任何出格,偏偏讓四周的錦衣衛不敢上前。

總覺得,千戶大人像是要捕食的老虎,這個時候,誰敢上前打擾,不亞於虎口奪食,後果必會相當嚴重。

不得不承認,錦衣衛直覺敏銳。

相比之下,船上的衛軍,包括周、肖兩位指揮使,神經有些粗放,甚至可以說遲鈍,壓根沒注意到兩人異狀。

簡單寒暄之後,發現楊瓚和顧卿仍在原處,開口道:“楊僉憲,船頭風大,可往船艙敘話?”

計劃是楊瓚制定,執行調兵則是顧卿。

起初,臨山衛指揮確是出於無奈,被顧卿拿著名單逼迫,才扛起長刀,走上梁山。

同周指揮合兵,面對即將到手的戰功,不情願都化作戰意。

拿下雙嶼,多砍幾個賊子,不能升官,也可抵消罪狀,消除隱患。

戰功大小,很是關鍵。

一戰而下,實是必要。

“據我所知,許光頭手下有三百多條船,能完全掌控的不到六十艘。餘下多為謝十六幾人掌握,船上海匪對幾人的忠心,甚至超過匪首。”

走進船艙,落座之後,肖指揮並不藏私,將所知的情況一一道明。

身在江浙衛所,自然比京城來的楊瓚顧卿瞭解情況,知道不少背地裡的隱秘。

“許光頭有勇無謀,在海上二十年,仍是籍籍無名。一眾海匪間,壓根排不上位次,大小七星島的劉愣子兄弟,都比他強橫。”

“直到遇上謝十六,才開始發跡,漸漸闖出名號。”

“這謝十六究竟是什麼老頭?”

“說來話長。”

肖指揮使頓了段,才繼續道:“謝十六本是秀才,弘治三年,因徭役之事,為族人出面,得罪縣衙主簿。後者同江浙學政有親,隔年便尋到機會,黜落謝十六功名。”

“謝十六岳家是個商戶,見其落難,非但沒有出手相助,反強行接回族女,拉回嫁妝,逼謝十六放妻。”

“功名被奪,夫妻離散,老父被氣死,謝十六慘遭家變,一怒之下,投奔了海匪許光頭。”

“因其頗有才幹,為海匪出謀劃策。不過數年光景,許光頭便吞併附近幾股勢力,成為遠近聞名的悍匪。”

聽到這裡,楊瓚不禁嘆息。

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

萬事俱有因果,非遭此等變故,此人或可一路考取,以其才能,不入京師也可主政一方。

“謝十六同餘姚謝氏可有關係?”

肖指揮搖頭。

如真有關係,小小一個主簿,何敢如此猖狂?

奪人家產,不過數年之仇。落人功名,卻是要記恨一輩子。甚者,兩族乃至兩姓結怨。

謝十六的子孫後代欲考取功名,查驗籍貫祖先,看到這一條,考官的印象也會大打折扣。

祖先如此,兒孫縱有大才,也將染上汙點。

“如無干系,謝十六為何敢自稱餘姚謝氏?”

肖指揮同周指揮互看一眼,都有些拿不準,是否該說真話。

兩人戍衛沿海衛所,見過不少當地豪紳。均是枝繁葉茂,樹大根深。動不動就要分成幾支。本家分完,旁支再分。

出人頭地者有,默默無名者也有。

如餘姚謝閣老一支,父為閣老,几子同在朝堂,蘭桂齊芳,自是蒸蒸日上。

一人高升,眾人得濟。

同族之人借勢,成為必然。

頭腦靈活,目光遠大者,早早將兒孫送入族學,刻苦攻讀。

一代不行,便兩代、三代。謝閣老致仕,幾個兒子還在朝堂,可繼成衣缽。尤其是考中狀元的謝丕,不及而立,已是兵部郎中,前途無可限量。日後同謝相公一樣入閣,也不是不可能。

有謝遷父子為依仗,只要能考中舉人,就有做官的希望。

中不了舉人,考得童生秀才,也可撐起門楣。

持以上想法的謝氏族人,自會嚴守己身,管束家中子弟,與人為善,博個好名聲,以圖日後。

不想做官,只想發財的,則要另論。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