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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韓文差點氣吐血。

早年間,他主政地方,沒少巡視鄉間。還曾做布衣打扮,與農人一同下田。對地方之事,不說一清二楚,也能知道九成。

明擺著睜眼說瞎話,當他是白痴?

沒有這樣的心計,如何能穩坐戶部尚書之位?

劉大夏與他同朝為官,功勞不小,資格更老。乞致仕的奏疏送上,今上直接蓋印,很是乾脆。他的奏疏卻被留中不發,繼而駁了回來。

查戶部貪汙,今上依舊沒有動他。

道理很簡單,縱觀朝廷,比他資格老的,不如他曉農商;比他知曉農商,品級不論,處理政事的經驗,差他十萬八千里。

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能力再強,經驗再豐富,面對國庫空空,地方耍賴,韓尚書也是沒轍。

日前,李東陽旁聽弘文館,引來內閣六部側目。

旁人如何議論,韓文沒興趣。

聽李閣老透出口風,欽差江南的楊瓚,非但能剿匪,對金銀之事也十分精通。韓尚書立時精神一振。猛然想起,殿試之時,楊瓚曾做商事策論,其後更幾番出言,多能切中時弊。

說不定,此子會有辦法。

咬咬牙,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韓文尋上李東陽,同往弘文館。

李相公掛著戶部尚書職銜,不理事,順手幫個小忙,總不成問題。

於是乎,繼李東陽之後,韓文成為弘文館的常客。

起初只是楊瓚,接著,謝丕顧晣臣講習時,也常見韓尚書出現。

三人湊到一處,生出同樣疑問,戶部閒成這樣?

不然的話,一部尚書,又不是翰林院學士,三天兩頭閒坐弘文館,算怎麼回事。

事實上,謝丕顧晣臣只是順帶,韓文的最終“目的”仍是楊瓚。為免打眼,才順帶旁聽幾次,掩人耳目。

楊瓚年不及弱冠,官居四品,已成朝中靶子。自己請人幫忙,總不好多添麻煩。

韓文想得周到,奈何楊瓚心中焦慮,每次到弘文館,都要深吸氣,才能進殿。講習之時,更是繃緊神經,不敢出半點差錯。從頭至尾,壓根沒想過,韓尚書旁聽另有目的。

數日過去,韓文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

想成事,必須主動挑明。

決心既下,韓文往弘文館跑得更勤。聽楊瓚講到,番商來我朝市貨,當收取稅銀,不由得眼前一亮。

同李東陽透過氣,講習中途,提出國庫艱難之言。

“各地府庫早有虛報截留之弊。積習難改,戶部遣官下查,幾次三番,始終不見起色。定與限期,仍有膽大截留者。巡視科道上奏,嚴治其罪,後來者依舊陋習不改。”

韓尚書吐苦水,鬍子揪掉一大把。

朱厚照哼兩聲,嘴巴一撇。朕被貪墨銀子,就是這滋味!

猜到韓文背後之意,楊瓚沉思兩秒,沒有著急出言,直接看向李東陽。

“下官斗膽,李閣老可知此事?”

李東陽點頭,道:“弊端早存,天順前尚好。成化年至今,愈發嚴重。”

從成化初年到弘治中期,地方稅銀拖欠達百萬。

弘治十二年前,還沒有如此明目張膽。自弘治十三年,先帝身體每況愈下,依靠丹藥強撐,終究精力難濟,處理政事不比早年。

朝堂之上,不乏有鑽空子的官員,地方膽子更大。

積欠稅銀,貪汙庫糧,屢見不鮮。

時至今日,弘治十六年的稅銀仍在拖欠。

一大堆爛攤子都要韓文收拾。可以想見,韓尚書會愁成什麼樣。

聽完李東陽和韓文之言,楊瓚笑了笑,沒順著兩人的話說,而是轉向朱厚照,道:“陛下,時辰差不多,臣可繼續講習?”

“好。”

嚥下一塊帶著辣味的米糕,灌下半盞茶水,朱厚照坐正,背對兩位朝中大佬,對著楊瓚眨眼。

楊先生,朕表現如何?

很好!

楊瓚頷首,可繼續努力。

先生放心!

交換過眼神,楊瓚繼續開講。滔滔不絕,侃侃而談,壓根不給韓文插言的機會。

開玩笑,他不給別人挖坑,算良心發現。

掉進天子挖的深坑,實屬無法。旁人給他挖坑,想忽悠他縱身一躍,簡直異想天開。閣老不行,六部尚書一樣不行。

論起犧牲奉獻,尚輪不到他。將六部貪墨的金銀拿出三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