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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再無多大用處,留著也是浪費米糧,不如發揮點餘熱,做探路的炮灰。

作用不大,浪費邊軍幾支箭矢也是好的。

昔日情分?

因向草原走私才破家滅門,走投無路?

壯漢們分毫不予理會。

真金白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情我願的事,什麼交情不交情!

這樣的事,謝丕顧晣臣不屑,卻不是不能“理解”。經楊瓚三言兩語,看向城下,表情中都是諷意。

“背國之人,該當如此下場!”

如果朝廷不義在先,無辜被官員欺壓,還情有可原。

分明是先借互市走私,後為韃靼刺探訊息,以毒糧坑害邊軍,私繪佈防圖,出賣邊民百姓,欠下血債累累。

事發之後,全族獲罪,不知醒悟,反倒一股腦的怪罪旁人。

這還是人?

就算是山野禽獸,也知感恩。

吃著國朝的糧,卻一刀刀割下國朝血肉,飼餵惡鄰,這不是漢奸,什麼是漢奸?

“放箭!”

被言官攻訐鞭撻如何?

被同僚彈劾叱罵怎樣?

被史官錄為罔顧人命又如何?

雙手染血,也當掃除奸賊,清算血債!

“放箭!”

邊軍得令,再無半分顧忌,紛紛拉開弓弦。

鋒利的箭矢,閃爍點點寒光。

破風聲中,箭雨罩下。

韃靼騎兵打個呼哨,立即策馬後退。

餘下人來不及躲避,咄咄聲中,接連被釘在雪中。

“啊!”

“饒命!”

“我是明人!”

“饒命啊!”

血紅蔓延,慘叫聲接連而起。

可惜,叫得再慘,也換不來半點惻隱之心。

“再放!”

這一次,剪光籠罩遁去的韃靼。

“架床弩!”

不得不說,薊州鎮守太監是個強人。

小小一個鎮虜營,竟有兩具床弩。雖年代久遠,弩身微有殘破,但機括未損,上好弓弦,絲毫不妨礙臨戰破陣。

“江浙剿匪時,我曾見過類似弓弩,威力不下火炮。”

推上城頭的銅炮,嚇人的成分更多。

對敵之時,真正能發揮作用的,還是這兩具床弩。

“開!”

五名邊軍一起用力,獸筋製成的弩弦寸寸延展。

比楊瓚腰更粗的弩箭,由幾人抬著,架上機床。箭頭似增大數倍的鋼鏟,反射冷光,直將奪命。

“放!”

五人一起大喝,床弩發出吱嘎悶響。

繃緊的弩弦驟然彈回,巨大的箭矢自城頭飛出,卷著朔風飛雪,直直砸進韃靼營盤。

“快散開!”

箭矢來勢極快,合力千鈞。

轟然聲響,連續五人被碾成碎肉,數匹戰馬被攔腰截斷。

地面震動,氣浪掀起,近二十人倒飛出去,摔倒在地,雙耳流出血線,眼前發黑,半天站不起身。

“散開!”

知曉明朝弓弩厲害,萬戶臉色驟變。

先時攻佔磨刀峪和牆子嶺,實在太過順利,一時忘記,邊軍還藏著這等殺器。到鎮虜營後,欲故技重施,未料想,剛一照面,就吃一記大虧。

“又來了!”

城頭又起悶響,冷光再臨。

嘈雜聲驟起,韃靼驚叫四散。

尋常弓箭,射程有限,傷不到騎兵根本。

兩具床弩則不然。

弩弦拉到最大,連鑿營盤,頃刻引起一場混亂。

韃靼騎兵再兇悍,也是兩條腿兩條胳膊一個腦袋。

面對如此利器,不怕才怪。

“不許退!”

情急之下,萬戶揮刀砍翻一個逃兵,眺望城頭,表情猙獰,如草原狼般兇狠。

視線移到城下,望見兩堆燃起的火苗,現出一抹獰笑。

“吹號角,放火箭!”

不到城下,沒關係。

只要煙起,順風吹過冰牆,不愁明軍不中招。

“放!”

十餘騎聚攏,包著油布的箭頭逐一點燃,目標不是城頭邊軍,而是仍在地上呻吟求饒的商人。

“啊!”

箭矢接連落下,火光燃起。

尚存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