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最得意那個,不是自己樹敵,還能是什麼?
寧王不笨,可惜在封地日久,目光終有侷限。
借薊州危急向朝廷發難,是聰明人該做的?
即使能算計成功,也會被百姓戳脊梁骨,到頭來,十有八九被自己坑死。
躲在後邊不會被發現?
想得美!
朝廷正等著抓把柄,自己送上前,還想全身而退?
承運殿內,王府屬官仍在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
晉王靠在椅背,單手捏著額際,神情倦怠,頗有幾分心灰意懶。
無論對大位有沒有念想,不管之前都做了些什麼,他終究是聖祖高皇帝子孫。同神京城的少年天子一樣姓朱。
是不是清君側,能不能脫開罪名,都是以後的事。
韃靼鐵蹄已深入薊州,假如佔據密雲,攻破營州,即將威逼京城。
正統之禍,恐將重演。
局勢危急,不可終日。
北虜南侵,身為高皇帝子孫,當真能夠坐視?怕他日到了地下,沒等閻王審訊,先被祖宗抽上一頓。
想到這裡,晉王腦中忽然閃過靈光。
難不成,寧王選擇此時發難,既為“借勢”?
以為彈劾監軍,攪亂朝堂,延遲增援,使韃靼威逼城下,便可渾水摸魚?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真是異想天開,更是萬民的罪人!
議論聲不絕,晉王愈發煩躁。猛地握拳,捶在桌上,大聲道:“行了!”
“王爺?”眾人驟驚,不明白王爺為何發火。
“此事再議,爾等暫且退下。”
“是。”
面面相覷之後,屬官幕僚陸續起身,行禮退出正殿。
“錢長史。”
坐在椅上,晉王表情嚴肅,眉間皺出川痕。叫住王府長史,沉聲道:“你且留下,本王有事同你商量。”
“是。”
錢長史回到原位,待殿門合攏,開口道:“未知王爺有何吩咐?”
“薊州之危,爾觀如何?”晉王眉間皺得更深。
“難。”錢長史沒有猶豫,直接道,“如不能立即增援,恐密雲不保,營州將危。”
“是啊。”晉王點點頭,“營州旦破,京師危急,本王該當如何?”
“王爺,”觀察晉王表情,錢長史面上閃過疑色,“王爺有意相助?”
“的確。”
“王爺三思。”
“有何可思?”晉王搖頭,道,“我知你憂何事。如果沒有聖旨,本王尚有退路。聖旨當前,本王再無選擇。”
把柄被抓在手裡,要麼生要麼死,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王爺是說,江南之事,天子已經知曉?”
晉王點頭。
“先時,本王尚有疑惑,想到薊州,豁然明朗。神京那位明擺著告訴本王,王府缺錢,他知道。”
勾結商人走私,一樣不會是秘密。
“這……”錢長史驚出一身冷汗。
同商賈聯絡,均是他出面。如果朝廷追究,難保不會成為棄子。
“你放心。”晉王道,“這是警告,也是拉攏。薊州危急,太原是為要地,朝廷不會這時辦我。如能當機立斷,說不定,往日之事也可勾銷。”
“王爺,此事需從長計議。以屬下之見,當派護衛往南昌寧夏,看一看……”
沒等長史說完,晉王便搖頭。
“來不及。”
“王爺,事情非同小可,當需深思。”
深思?
晉王忽然笑了。
朱宸濠處心積慮想造反,他都知道,皇帝會不曉得?
明知是找死,還要跟著一起?
退後幾年,情況或許不同。現如今,想得越多,越是錯。
朱厚照是聖祖高皇帝子孫,他也一樣!
同為聖祖血脈,不意味著能坐上皇位,但享世代恩榮,衛土守疆,責無旁貸。
“不必多言。”
錢長史幾番勸阻,反堅定晉王決心。
“本王要上表朝廷,調王府護衛往偏頭關。運糧萬石,銀萬兩往萬全都司,助邊衛禦敵。”
“王爺……”錢長史似想再勸,見晉王態度堅決,到底將話嚥了回去,深深揖禮,退下安排。
王府的動作,很快被錦衣衛得知。
兩名校尉立即出城,放飛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