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琪輕輕出了一口氣,讓自己用一個稍顯放鬆的姿態站立著。先前這個法術消耗了她不少魔力。尤其是衝擊波的反作用更是讓她的身體蒙受了嚴重的破壞,她的手臂軟軟的垂下。看來關節已經出了問題。
儘管對手已經完全沒有反應,但莉琪依然謹慎的凝視著它所在的方向,不能因為對手的沉默掉以輕心,這是對敵的基本常識。
若不是仗著身體的優勢,這恐怕是決死一搏才會使用的技巧——以某個不知名法術士製造出來的“燈火”為代表,這些常被戲稱為“波及範圍大於施法半徑”的危險法術擁有與風險等級相對的破壞力。
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敢於施展這些法術的人不是被逼入絕景,就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至於莉琪,她顯然是後者——既然不會真正的“死去”。那麼無論她怎麼折騰自己也不會危及性命。
“看樣子,你是真的生氣了啊。”他看著慢慢向自己走過來的莉琪,宛如嘆息般開口說,“但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必要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雖然不會‘死亡’,但是受傷還是會感覺到疼痛吧。”
這並不是無謂的擔心——事實上,柯特覺得她越來越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受傷了。對自己的生命感到麻木,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她透過不斷傷害自身來尋求生命的實感。這讓柯特有些擔憂。
“沒關係……說起來,你實在太容易擔心了。”
莉琪顯然不為所動,她隨意的甩了甩手,那裡看起來已經恢復:“你看。我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這是我綜合了所以情況得出的最優解,無論是解決那個異物,還是其他方面都沒有任何問題。”
如莉琪所說。選擇這種稍微要貓一點風險的辦法能夠更快的解決問題。柯特搖了搖頭,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自己的主張——從他的角度,也只能儘可能的提出建議。並且在問題爆發時幫助她了。
就目前來說,莉琪的選擇並沒有任何問題。在她利用法術製造的狂轟濫炸之下,那粗糙的模造品徹底淪為了土石瓦礫,別說怪物了,就連樹叢也灰飛煙滅——在她前方只剩下支離破碎的殘骸。
“是、是!你說的很對。”
於是柯特乾笑著看了一眼莉琪,有些頭疼的樣子說道:“咳……我是能理解你的心情啦。可就算是這樣,你也用不著製造出威力這麼大的法術啊。要知道,如果我跑慢一步,那可能就要和那邊的小樹一個下場了。”
他伸手指向一個已經看不出原狀的白色“小樹”,它被巨大的力量連根拔起,那些厚重的葉片也被蹂躪成了殘缺不全的模樣。在它的根部依稀能看見斷裂成好幾塊的板材碎片,這似乎是被它吞入腹中的殘骸。
它正好位於柯特之前身處的位置附近,因此在剛才掀起的小規模風暴裡它完全受到了氣流的正面直擊。如果柯特反應稍緩,那他無疑就會成為這一擊的目標——那恐怕會被撞斷好幾根骨頭。
真是驚人的破壞力,掃視眼前的慘狀,柯特下意識的估量著它的威力。恐怕就算是磚石堆砌的牆壁在這暴烈的空氣面前都只能不住的顫抖;那些根基不穩固的草木更是如同脆餅乾一樣被輕而易舉的折斷。
說難聽一點,稱自己是“僥倖逃生”也不為過,就在柯特身後不足半步的地方已經留下了一條明顯的分界線。被翻起的泥土散發著**草木的腥臭味,殘留在下方的灰白殘骸似乎在控訴那些植物對地力的榨取。
在伴隨氣流一併傳來的衝擊波作用下,土地被犁出了幾條深刻的痕跡,草木也被掃蕩得支離破碎。仔細看看,這些被連根拔起的植物雖然龐大,但它們的根基卻顯得極為淺薄,根系甚至不足本體的十分之一。
它們之所以能夠穩固的生長,恐怕還是憑藉著相互之間緊密的聯絡,那些被它們吸附的碎片在一定程度上也起了一定的作用。然而在維繫這一平衡基點崩潰的時點開始,它們的毀滅就已經註定了。
在這些奇異的植物倒塌的一瞬間,它們就不約而同的枯萎了。厚重的葉片一點點萎縮,漆黑的斑點慢慢爬上了它們的表面,緩慢而穩定的侵蝕著那巨大植物的每一處角落,讓它們化為一團黑色的殘渣。
就在這些碎片的附近,殘留著兩個勉強還留有些許人類外形的木塊,如同失去控制的人偶般散落在地面上。它們的關節全都被巨大的力量擰斷了,只有些許絮狀物還讓它們勉強的連成一個整體。
它們無疑是那兩個隸屬於真視之眼的法術士,只是現在這個樣子,恐怕無論誰看了都已經搞不清楚它們是什麼東西了。人類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