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同西王母覆命,避免他去西王母跟前亂嚼舌根,我必須讓玉兒去交代他幾句重話。
洛賦一走,天君便緊張地問婆婆納道:“你湘妃姐姐到底得了什麼病?今天在大殿之上吐得嚇人。”
婆婆納恭恭敬敬施禮,回道:“姐姐只是中了暑氣,待阿納調些中藥給她服用便無大礙。”
“這幾日不知為何天氣炎熱,這瀟湘館悶得緊,湘妃娘娘夜裡都熱得睡不著。”寶蟾機敏,忙附和著婆婆納說道。
天君左右探顧了一番,繼而對我道:“我只以為絳珠你畏寒,沒想到你還怕熱。”
我起身施禮,“絳珠讓天君操心了,罪該萬死。”
“萬死也難辭其咎!”天君說著,用手指輕點了我的額頭一下,朗聲大笑。隨即命婆婆納馬上開藥方,又命寶蟾馬上抓藥來煎。自己則扶著我去榻上躺下,等寶蟾將藥煎好端來,親自餵我服藥,看著我在榻上睡著才離開。
天君一走,我便睜開了眼睛,我哪裡睡得著?
看婆婆納替我把脈的反應,我就坐實了洛賦的診斷。我懷孕了。我把手輕輕放在還很扁平的肚皮上,心潮翻湧。我懷了神瑛的孩子,現在該怎麼辦?天君要立我為天后,如若知道我懷了神瑛的孩子,會有何反應?我不敢想象。這是否會累及神瑛?況西王母原就視我為眼中釘,不拔不快,如若知道我懷孕剛好有了一個除掉我的藉口。眼下初龍的魂魄還未得到安置,紫鵑的身子也還沒有復原。我在天庭不能再有任何差池。可是這孩子是瞞不住的啊!他會一天天長大,我的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越思越想。難以安心。我騰地一下坐起了身子。這時門吱呀開了一條縫隙,玉兒小小的身子閃了進來。她關緊房門,徑自走到我的榻前來:“湘妃姐姐……”
我讓她在榻前坐下,握了她的手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給洛賦吃了一顆忘魂丹,讓他暫時遺忘替姐姐把脈這件事,忘魂丹的藥效有七日,只是七日之後,他要是再去向王母娘娘稟報……所以姐姐你要儘早拿主意才是。”
我心下一驚,原來連玉兒都看出來婆婆納是故意隱瞞我的喜脈的。再望一眼玉兒滿眼的真誠,我心裡一塊石頭落地。
玉兒道:“姐姐且放心。玉兒和寶蟾一樣都是義僕,誰是我們的主子,我們眼裡便只有誰。從前是嫦娥仙子,現在和以後就只有湘妃姐姐。我們不為你綢繆,為誰綢繆?更何況身為瀟湘館的仙娥。姐姐帶給我們很多其他宮的仙娥不能享受的福利,所以夠了,無論怎樣為姐姐賣命玉兒都心甘情願。只希望姐姐能保重自己,不要再被別人傷害……”
玉兒說得誠懇,我動容地將她擁入懷中。其實我是幸福的,不是嗎?這天庭帶給我許多陷阱,許多陷害。許多膽戰心驚,也帶給我許多朋友,許多溫暖,許多意想不到的幸福。我心裡漾滿感動。
“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玉兒都支援你。”
耳邊廂玉兒暖暖的話語響起,我幸福地點頭。
夜晚。婆婆納來了。披星戴月,風塵僕僕的。
見她鬼鬼祟祟,神色匆匆,我便道:“怎麼,有人跟蹤你?”
她點頭。“西王母派了專人盯我的梢。”
“那你還出來?”我端了桌上的茶水遞給她,她喝了一大口,撥出一口氣道:“不來不行啊,你現在這裡可是藏了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火炮。”婆婆納沒好氣地伸出手壓在我的肚子上。
我尷尬地推開她的手,紅了臉道:“一時半會兒不會顯懷。”
婆婆納又喝了一口茶,聽了我的話,整口茶噴在桌上:“等顯懷了,可一切都來不及了。”她放下茶盞,拉了我的手,一臉驚惶:“我知道今兒個玉兒給洛賦餵了一顆忘魂丹,所以洛賦沒有向西王母稟報你懷孕之事,可是忘魂丹的藥效只有七日,過了七日,他想起這茬,肯定會去向西王母稟報的。姐姐相信我,神醫閣之中,洛賦是個極品小人,為了邀功討賞他會不擇手段。”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也一下緊張起來。
“如果七日之內我給姐姐開一劑墮胎藥,姐姐服下,神不知鬼不覺,七日之後洛賦向西王母告發姐姐懷孕之事也為時已晚,到時西王母肯定會讓多名神醫會診,替姐姐把脈。姐姐的喜脈脈象已失,所以被罰的只能是洛賦。”
婆婆納的計策自然沒有錯失,可是我卻猶疑起來。心裡亂糟糟一團亂麻。我真的要打掉孩子嗎?真的只有打掉孩子一條路嗎?如果西王母和天君知道我懷的是神瑛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