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二房如今住得近些的人家,認出了秦如薇,知道是明遠伯府出來的,現在養在老太太跟前,所以到了二房那裡。
也因了這個緣故,那漢子才敢明目張膽地來攔車子要銀子。
如今大家聽了崔媽媽的話,方才知曉,這秦如薇竟然和伯府完全沒有關係了……
而且,這還是世子夫人身邊的媽媽都曉得的。
到底因了何緣故?
眾人頗為不解。
漢子被打得渾身都疼,連連告饒。許久後,崔媽媽終於讓人住了手。
漢子一得了自由,瞥見旁邊的秦如薇後,嗷地一聲叫著就猛力推了她一把。
秦如薇嬌滴滴的小身板,哪禁得住他這一推?當即身子晃了晃,跌倒在地。帷帽也因了她身子的劇烈一晃而掉落下來。
秦如薇額上的那一大塊傷疤便暴露在了在場之人的眼前。
崔媽媽是楚新婷嫁過來後才跟了來的,不太清楚伯府原先的一些情況。雖知曉秦如薇是誰,卻不知曉她頭上為何會多了個傷疤。心下疑惑,思來想去,保持了沉默。
但陳媽媽就不同了。
她望著秦如薇後,明顯不悅地道:“哦,原來是你啊。先前聽聲音沒認出,真是對不住了。”語調和神色都既疏離又淡漠。
圍觀之人那邊的竊竊私語聲更重了。被家丁們揚著手中棍棒呵斥了幾句,方才停歇。
短衫漢子一看,連伯府的一個伺候人的媽媽都不將那帷帽丫頭放在眼裡,從始至終,正兒八經的主子們連個臉兒都不露,還有甚麼不明白的?
定然是那死丫頭騙了他!她根本不是伯府甚麼正兒八經的親戚!
他登時怒了,上前一把拍開秦如薇剛剛拾起的帷帽,又推了她一把,“還銀子!”
“甚麼銀子。”秦如薇被他推得身子晃了晃,手裡拿不住,帷帽就掉到了地上。她暗暗惱恨,冷漠地推開他的手,“別碰我。髒得很。”
沒要到銀子,漢子已經怒極。被打了一場,更是憤然。
想到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謊話而生出來,再看她這趾高氣昂的模樣,愈發恨極。再也顧不得其他,揚手一巴掌就要朝著秦如薇扇去。
卻被旁邊兩個圍觀之人給勸住了。
“罷了罷了。和個小姑娘置氣做什麼?”
“是啊是啊。就算打傷了打殘了,你能怎樣?還是看看怎麼弄到銀子是正經。再不行,將她送回她家裡去,問她家大人要過來。”
聽到他們說起‘送回去’,秦如薇臉色驟然大變,死死拽著自己的衣角,抖著聲音尖著嗓子喊道:“不能把我送回去!誰敢這麼做,我就和你們拼了!”
她可不信二太太!
二太太笑得雖和藹,卻是這世上最惡毒不過的女人了。說甚麼‘既已破了相,想要尋到好親,可是有些難了’……
分明是假惺惺的推托之詞!
她這傷怎麼來的?還不是因了二太太不請大夫的緣故?
要她嫁給那些個腌臢人?憑什麼!
她不服!她要在嫁過去前想了法子脫離那惡毒的一家子!
秦如薇看那漢子來拽她,咬著牙悶頭就往這漢子身上撞。
漢子本就被家丁打得渾身都疼。此刻終於怒火爆發,一掌重重地打了下去。直將秦如薇扇得嘴角流血,頭嗡嗡響著,撲到地上。
先前的小丫鬟這時候才好不容易擠了過來。看見秦如薇被打模樣,被嚇得哇哇大哭。
漢子聽了心煩,瞪著眼吼她。小姑娘哭得更大聲了,抹著眼淚要去扶秦如薇。
大家這才發現小丫鬟的背上背了個小包袱。
先前眾人只留意著秦如薇這個主子,哪會去看一個小丫頭?這個時候瞧見了,便朝漢子說道:“你看看她那包袱裡有沒有東西。若真有了,拿了來當你的車資倒也不錯。”
這話提醒了漢子。
他一把扯過小丫鬟背上的小包袱,三兩下開啟。看見其中有幾樣金首飾還有零碎的幾塊銀子,忙把包袱一掩,說道:“還算有點零碎的。差不多也能夠了。”
說著,就朝陳媽媽、崔媽媽她們不住賠禮道歉。
伯府眾人哪會去理會他?
媽媽們吩咐了幾句,派了兩個丫鬟跟了秦楚青她們來坐,又命車伕好生趕路,這便帶了其餘人回了後面那輛車子。
漢子賠著笑在旁說著吉祥話。
剛兩三句,就覺得小腿上被人拉扯地生疼。扭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