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柯戈博也覺失言,倒有點慚愧。怎麼會這樣呢?當初看信的時候明明火冒三丈,覺得這一次實在是她理虧。可為什麼他現在會感覺其實她說的都很有理?
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半中一洩,再想鼓也是有心無力。紫因在旁觀摩總結經驗,暗道裝傻的好處真是蠻多。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實在應該謝謝柯戈博當這前鋒。
柯戈博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笑歌忙不失時機地把他朝隔間拉,還衝紫因嘻嘻一笑,“小因,那啥,我跟我相公還有話說,你要不洗腳就直接睡吧——半夜不許起來偷零食吃,不然明天我揍扁你。”
柯戈博敏感地捕捉到了她對紫因稱呼的改變,正待質問,卻見她順腳踹上門,便伸臂勾住他的頸子,眼睛亮亮地望著他,“你真的看過信了?那我除了解釋原因還說了啥?嗯?”
他一怔,紅雲驀地飛上臉頰。心臟一忽兒跳得像是要蹦出胸膛來,他慌別開眼不看她,“我記性又沒你好,怎麼會記得那麼多……”
“騙人!”笑歌左眸內的金芒亮的嚇人,收緊手臂,整個身子都貼上去,“你不記得幹嘛臉紅?真以為面板黑點我就瞧不出來了麼?說!我後面還寫了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是目的之一,不過她最關心的還是那份得意之作,他到底記住了多少。
很久不曾這般近距離接觸。溫香軟玉滿懷的後果,是不期然就勾出了一直壓制著的那把火。身體上的微妙變化令柯戈博大窘,偷偷後退以保持距離不使她發覺,“你、你別這樣,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不是不想要,天知道他有多想將她揉入懷抱。可是還不行,想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要她堂堂正正做他的妻。
笑歌跟他平素鬧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笑眯眯拉他去床邊坐下。柯戈博剛鬆了口氣,她卻一揉身就騎到他腿上來,還抱著他的脖子把臉湊得老近,“說吧,我聽著呢。”
吐氣如蘭,低沉喑啞的聲音似乎也多了種誘惑的味道,柯戈博僵住,一動也不敢動,“我說、我說……”要說什麼全忘了,只有她晶亮的眸子清晰異常。
“說什麼?”
粉嘟嘟的唇撅起來,像是在等他吻下去。柯戈博艱辛地嚥了口唾沫,“你說……說……”
“快說啊!”對了對了!就是這樣!她挖空心思寫那些肉麻話,等的就是這一刻!這男人明明悶騷得不行,可說這說那偏就是不說她最想聽的那一句。這回好!這回看他還有什麼藉口躲!
“我、我愛……”見鬼!那種話寫在紙上也不覺得啥,咋從嘴裡說出來,感覺就那麼怪呢?
“什麼呀!你到底說不說?”
“我愛、愛……你。”趕緊說完去衝冷水,都忍了那麼久,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失守!
笑歌激動得暗暗握拳,臉湊得愈發近,鼻尖幾乎抵上他的鼻尖,“大聲點,我沒聽見。”
“我……我說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怎麼壓得我的腿這麼麻?”
“啪”!
他的左臉浮凸起五道紅痕。笑歌翻身下馬,橫眉怒目,指著門低吼,“從我眼前消失——立刻!馬上!”
啊啊啊,怎麼又變成這樣了?他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啊……望著面前那個即將噴火的女人,柯戈博捂著腮幫,苦著臉爬走。
紫因在心裡拍手拍手拍手,於“會惹笑歌發火”的那一項下加上一條——不管什麼情況,絕對不要說她胖。
隔間裡傳出摔東西的聲響,隔間外,兩個男人正隔桌僵持。
“你怎麼還不走?”紫因的眼神分明在這樣問。
柯戈博拿溼手巾捂著左臉的紅腫,面色不善地盯著他,低聲問出同樣的問題,“你怎麼還不走?”
紫因裝傻,望著屋頂嗑瓜子。柯戈博忿忿。瞅瞅隔間的門,估摸著一時半會兒笑歌不會出來,便繞過去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大半夜的,你還待在她屋裡幹嘛?趕緊滾蛋,別叫我動手!”
無視無視,嗑瓜子嗑瓜子。
“你聽見沒?別給我裝傻!”柯戈博忍不住把聲音提高了一點,“笑歌信你,我可不信!”
不信是對的,不過她信才重要。旁人可以無視。紫因嘻嘻一笑,繼續嗑瓜子,順便把瓜子皮吐到他身上。
千里尋妻,本該大團圓結局,結果一時失言就把事情搞砸,柯戈博已經懊喪得不得了。此時見威脅無效,紫因還敢挑釁,心頭火立時熊熊燃燒,“我看光用說的你是不會聽了……”
話音方落,便猛一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