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也不會說,要我猜來猜去!”起身又要走,不忘拍拍他的頭,“放心,我馬上叫笑兮來陪你。”
頭髮立馬被扯住,這回勁道大了很多,扯得她頭皮生疼。笑歌怒了,正要兜頭給他一下,卻見他的神情發生了一點變化,像是在害怕什麼,縮緊了身子微微顫抖。
“你……”笑歌的手輕輕落在他頭上,竭力壓制著笑意,“你怕笑兮?”
“笑兮”二字似乎很有衝擊力,他的手顫了一下,更緊地握住了那束青絲。
“原來你也會有怕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力揉他的頭,“啊哈哈,好可愛!居然怕我弟弟!他一個小不點,能把你怎麼樣嘛,真是的!”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聲嘎然而止,笑歌收回手,坐下來望著他,“我說,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他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吧?”這種可能性很大。那小鬼因為紫因傷了韓尤嘉的事,還說過諸如不會放過紫因之類的話。
紫因縮了縮脖子,低下頭,把手藏進被子裡,無需言辭也很好地表達了他的意思。笑歌抽了抽嘴角,爪子又伸到他腦袋上,柔聲道,“沒事,不用害怕,我以後會好好盯著他的。”
摸了兩把,只覺指掌上油油地膩了一層。瞥眼他的頭髮,笑歌不由皺眉,“嘖,這幾天都沒人管你嗎?看你那頭髮油的,以前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算了!我去燒水,一會兒給你洗頭!”
紫因輕輕抬頭望著她,眸子溫潤,睫毛一顫一顫,帶著點怯怯的味道,像只生怕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你……”笑歌心頭一動,忽憶起在一切改變以前的那個午後她與紫霄的惡作劇,眼底飄過絲促狹,笑微微伸出手來,“紫因,爪子。”
果然,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右手放在她掌心裡。笑歌一愣,心裡有根弦似被輕撥了一下,有柔軟的音符散開來。那個陽光暖融的日子的記憶忽然一點點湧出來,讓她的笑容也變得溫暖。
“好了。老實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她急急縮回手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像逃一樣。
心底生出種她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知道不可以再回想,那些記憶卻似決堤的水,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那時候,一切,安寧而美好。她伏在紫因的背上,看著風撩起他們的發,少年的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傳世寶珠,美不勝收。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笑歌恍惚又聽見紫霄低沉溫和的聲音於耳邊輕蕩。鍋裡的水已咕嘟咕嘟冒出大團白氣,她卻渾然不知,袖手倚在灶臺邊,眼神飄忽。
韓尤嘉叫了幾聲不見應,丟下手中的菜,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笑歌,水開了。”
笑歌猛然回神,抱歉地笑笑,硬是把回憶帶來的那些悵惘壓下去。她已經有了可以一起前行的人,現在只要同他一起看著前方,不必為周圍的風景駐足,更無需回頭留戀那已逝去的一切。
水在盆中散著熱氣,她艱難地幫紫因掉了個個兒,解開束髮的綢帶,讓他仰面躺下來。
陽光斜斜地從窗**進來,溫柔地撒在他的臉上。黑髮垂下,露出他白皙光潔的額頭,長而翹的睫羽鍍了淡淡的金,是同那猙獰的疤痕全然不符的美麗。
笑歌不敢再看,低頭抄水慢慢打溼他的長髮。水汽氤氳,濡溼的發猶如匹上好的綢緞,在陽光下流轉著耀目的光澤。
他靜靜地望著笑歌,眼眸似也被水霧濡得溼了,朦朦朧朧間,墨色瀲灩裡就蕩起絲幽豔的紫,同那蒼白的臉色襯搭著,有種異樣的惑人心神的嫵媚。
笑歌輕輕撥開黏在他臉頰上的一綹散發,不經意間同他的目光對上,不禁呼吸一滯
那時候,他晶亮的眼眸在拒絕的言語下漸漸黯淡,小小的手指猶如開敗了的白蘭花,慢慢從安水翎的衣角滑落那時候,他捏著鼻子一臉厭惡地將偷來的《炫》玉杯花碎片塞給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書》時候那時候,為她一句模稜《網》兩可的“也不是不喜歡”,他眼睛亮亮,小孩子般雀躍欣喜地扯住她的袖子晃啊晃,滿臉的天真爛漫那時候,他發覺自己受了捉弄,白淨的麵皮一忽兒就浮起些惱怒的紅暈,仿若白雪洇染了落日的霞光。合著那微顫的睫毛,挺翹的鼻尖,真是說不出的可憐可愛笑歌突然間很難過,突然間沒法再在他的目光下保持平靜。急急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似乎這樣,看不到他的雙眼,扭住心頭的那種疼痛才會減輕,才不至於讓她喘不過氣。
明明說過那樣的豪言壯語,明明下定決心不再理,卻總是在接近他時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