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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氣也變得越來越難琢磨——笑著的時候未必真是高興,下一秒完全有可能就尋個錯兒賞你三十大板。別說司刑司的人看見他就害怕,連其他四個司的人老遠見了他都情肯繞道走。

小官吏戰戰兢兢到了刑求室,下意識扭頭望了望背後那堵牆。額上又冒出層毛毛汗。他暗暗嘆口氣,飛快地坐正身子,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渡這難關。

不多時便有個獄吏進得門來,左右看看沒旁人在,便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都官大人,袁牢頭有話要我轉告您——‘你要是敢冤枉好人,以後就別認我這個爹!’”

他瞧那袁都官地臉色霎時間就黑如鍋底。嚇得趕忙補充道,“原話已帶到——都官大人,我去押犯人進來。”言畢逃也似地出門去,卻不見袁都官那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笑歌被押進來地時候,手腳都戴著黑沉沉的鐐銬。大牢裡待遇再如何好,出了牢門該裝還是得裝下。

其實說裝也真的是在裝——袁牢頭縮減了鐐銬間的鐵鏈的長度。三十斤的刑具打完折扣估計也就十斤來重。若不是笑歌不想辜負他的好意,為了加強視覺效果而故意拖著腳走路,就那重量,要逃跑完全不是問題。

行過禮,解鐐銬,還有張椅子可以坐。不過對面那個官地臉色不太好,看起來這關沒那麼容易過。笑歌儘量無視身後那兩個門神一樣的獄吏,努力做出副“我很合作”的樣子。

袁都官咳嗽一聲,示意審訊開始。姓名、籍貫等等照例先問一遍,接著是讓笑歌細述那天的情形。

所謂細述。就是要詳盡無遺得不能再詳盡無遺。以圖磨時間磨到上司不耐煩離開為止——這是都官們常用的招數。

當然,如果碰到沒什麼社會關係的犯人。進來不一定開口,雞蛋裡照樣能挑出骨頭,然後把十八般刑具全用一遍,畫押簽字,皆大歡喜。

在老爹和上司的雙重壓力下,袁都官也只能想到這樣的法子來兩全其美。但笑歌並不理解他地用意。對於她所“目擊”的這起驚動全國的重大殺人案件,她居然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全部敘述完畢。

袁都官的嘴角抽了幾秒,乾咳一聲,讓她從“在門外聽見異常聲響”起再說一次。笑歌只道是刁難,老老實實又複述一回,耗時不到七分鐘。

“把你在門外聽到的那些話再說一遍。”袁都官暗暗咬牙。

笑歌認栽,五分鐘搞定。

“為什麼當時你不離開,反而要推門而入呢?”

好!總算有點意思了!

被重複且枯燥乏味的闡述弄得有點想吐地笑歌頓時精神大振,簡直有點要挑釁的苗頭了。看著袁都官疑惑的樣子,她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答道,“因為好奇。特別是偷聽到一半突然沒了下文……大人應該也明白那種苦惱。”

“嗯。那你就從偷聽那裡開始繼續往下說吧。”

囧……重複事情的始末確實是個找漏洞的好辦法,不過她都那麼合作了,不用拿這個拖時間搞疲勞戰術吧?

笑歌開始頭痛。但,她現在不是公主,只是個命如螻蟻的小民,對於古人所說的“民不與官鬥”這一點還是很清楚的。

袁都官裝出認真核對筆錄的樣子,祈禱著時間快點過。在笑歌的聲音已經變得乾巴巴,而他也聽得是有氣無力地時候。他終於聽見有一聲輕微地響動從身後傳來——這意味著他的上司大人已經離座走人了。

袁都官心底地那種狂喜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立馬振作精神,準備一鼓作氣問完收工。沒想到那聲響消失後不到半分鐘,刑求室的門忽然開了。

“袁都官,辛苦你了。”

清冷的聲音悠悠響起,千山暮雪般孤傲的白轉眼就到了他面前。且見紫因笑微微地屈指一叩桌面,桃花眼裡地冰雪便又加厚兩分,“這案我來審。你可以出去了。”

不再理那面無人色的袁都官,他淡淡一瞥那兩名驚疑不定地獄吏。唇角慢慢揚起點弧度,語氣卻同眼神一樣冰冷,“我喜歡單獨審案——你們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言畢便坐去笑歌對面的椅子上,眼見著他們抖抖索索地退出門去,這才懶洋洋地斜她一眼,輕聲笑道,“真看不出來啊。劉姑娘。對於籠絡人心這種事,你倒是挺在行的。”

笑歌不語,低了頭不敢看他。進了刑部大牢她就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心裡有點希望能見到他,更多卻是情願不碰面。反正他也認不出她來,見了也只是會令過去的記憶繼續苦纏她。

她的沉默被紫因視為心虛,桃花眼裡譏誚頓起。他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