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一時間竊竊私語聲四起。佩服者有。說她腦子壞掉的也有,還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猜測起她地身份來。
她只當聽不見也看不見。行完禮,自顧坐下把書一收,說聲抱歉,抖開擱在一邊的薄被就打算躺下。那三個男人面面相覷,都有點下不來臺。黑衣少年卻半倚在門邊,睞眼死死盯著她的臉。
那視線實在強烈。笑歌想不察覺都不行。詫異地抬頭一瞥他,她的心臟忽然就漏跳一拍——錯覺麼?怎麼柯戈博的右眼裡似乎有金芒隱閃?
不等她細看。他已別過臉去,整整衣襟又扯扯袖子,慢條斯理地跨出牢房門去。到外頭站定,又拍拍鐵柵,嘴角彎出抹戲謔,“三位不走?難道人家姑娘睡覺,你們還得在旁堅守?”
那三人滿臉尷尬地低頭出去。正要拿鐵鏈將門照樣鎖好。走道那頭卻突然傳來聲暴喝
“大膽蟊賊!看你們往哪裡走!?”
隨即便呼啦啦衝進來十幾個手執火把的帶刀官兵,而跑在最前頭的便是那適才莫名其妙捱了一記手刀地袁牢頭。原來是他醒轉後聽得內裡有打鬥聲,便不顧守衛阻攔,跑去把值夜的刑部掌囚主事當救兵搬了來。
此時幫手多多,袁牢頭底氣十足。進來就直奔笑歌所在地牢房,邊跑口中還大聲道,“小丫頭!你沒事吧?你還活著沒?”
有犯人搶在笑歌前頭大聲道,“袁牢頭。你來得那麼慢!好戲都散場了!”
眾犯人一聽,都忍不住鬨笑起來。袁牢頭顧不得發火,遠遠瞧見笑歌坐在牆角那頭,暗暗鬆了口氣。瞥見那站在牢門外的黑衣少年,不禁又吃了一驚,急急地叫起來。“打昏我的就是那個穿黑衣服的!快抓住他!”
大牢的守衛想跟掌囚主事私下解釋清楚,但保護掌囚主事的那群帶刀官兵實在盡職,他們轉眼就被隔在了人牆外。此時聽得袁牢頭那一聲,都暗叫不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進去拿人的官兵紛紛拔刀指住那四人。
笑歌心念一轉,悄悄把鞋裡地那物事摸出來,緩緩起身走到門旁,高聲道,“大人,您好像掉了點東西。”
眾人皆是一愣。目光全聚到她身上來。柯戈博也回頭來看——火光照得牢內通亮。笑歌瞧得清楚,他的右眼裡並無什麼金芒。
懸著的心忽然落回肚裡。她輕輕吁了口氣,衝他淡淡一笑,慢吞吞地從鐵柵的間隙中伸出手去,又慢吞吞地鬆開手指,將手中的那樣物事暴露在光下
那是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的墨黑令牌。中間,三朵金紅的菖蒲花正在盛放。
那是皇上只賜給最信得過的暗衛地信物,傳說中的“君之信賴”!
對峙的雙方都立時變了臉色。笑歌卻睜大眼睛,似乎全沒發覺他們的異樣,“咦,這不是大人您的東西麼?啊,該不會是那個逃走了的刺客落下地吧……”
恢復了意識的柯戈博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聽她說下去,急急接過來往懷裡一塞,沉聲道,“是我的沒錯。”
知道她應該就是今天的目標人物,他忍不住又多看了笑歌兩眼——平平淡淡的五官,平平淡淡的表情……原來離弦一心想保護的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嗎?可,為什麼她會被扣押在刑部大牢裡,這令牌又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莫非她口中那個刺客就是細巧的眼眯做兩條縫,眉尖輕蹙,自顧思想。持刀的官兵都有些不知所措。有機靈些的返去報過掌囚主事。不多時,便聽走道那頭一聲令下,眾官兵忙收刀讓出一條路來。
柯戈博又回頭看了眼笑歌,皺一皺眉,匆匆離開。那三人與掌囚主事交談一番後領著官兵一同出門去。片刻間,走道上便只剩下袁牢頭一個人。
戲散得太快,犯人們都大覺無趣,紛紛回去睡覺。袁牢頭髮了半天呆,醒過神來地時候,抬眼便見笑歌正低頭髮笑。他看不到她地眼神,只是那嘴角揚上去半邊,在忽明忽暗的燭光地映照下尤顯詭異。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啊�如果說打暈他的那個黑衣人真的持有那塊令牌……嘖。雖然不清楚他昏迷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但她既然已曉得自己成了被暗殺的物件,怎麼還能夠笑得出來?
袁牢頭不自覺地擰緊眉頭,想起掌囚主事嚴令禁止他們再提起此事,硬是把溜到嘴邊的問題又吞下去。滿腹狐疑地瞥眼似乎猶在沉思地笑歌,又抬頭看看那沒了障礙物的天窗,遲疑一會兒方轉身離去。
聽著腳步聲遠去。估摸著他已回到看守室,笑歌緩緩扭頭望著那黑漆漆地走道淡淡一笑。驀地吹滅了燭火。
刑部大牢徹底陷入了黑暗。她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