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想一想又道,“不過那姻緣之事,只能隨他們小兒女地喜歡,我可不敢擔保一定能成——你也知我那女兒的脾氣……嘿嘿,可我現在都還很納悶,白大將軍下手那等重。就不怕真把兒子給打死了?”
“王爺見笑了。我這等粗莽之人。別的不說,倘若力道都控制不了。那這數十年的武藝當真是白習了。”白可流心情輕鬆,說話也爽快許多,“再說那日雲舒才進書房,我便瞧見他頸上青筋暴起,太陽穴微凸,呼吸也大異平常……不曾習武之人若服食了令功力暴增之物,便是這個模樣。類似的情形我見過不只一次,所以才敢放心下手——不瞞王爺。我親眼瞧著他在後巷裡被人揹走,這才睡了個囫圇覺。”
“當爹可真是不容易啊!”紅奇駿感慨不已,呷口茶,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那何家小兒之死又是怎麼回事?”
白可流一愣,知他這是打算一次問清。反正話已說到這份上,也不再避諱,淡道,“那事說來也蹊蹺。當日我奉命帶兵查抄陳閣老的家,回程時有一小兒突然衝出來……按理,我那匹玉璁也不是輕易就會驚亂的普通馬匹,卻在那時刻莫名其妙失控。我險些被掀下馬背,至混亂終了,那孩子已然不見。接著……”
“好了,我明白了。”紅奇駿含笑收起扇子,似乎得著了什麼妙不可言地答案。狹長雙目熠熠,眸光流轉間竟有種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輝。
白可流心底陡地一震,慌低下頭來。片刻又想起笑歌之事,又忍不住道,“王爺的故事似乎還未說完吧?方才我在門外聽見……”
“哦,那個啊。”紅奇駿微微一笑,悠然舉杯輕飲一口,方不緊不慢地道,“只是個小小的試驗罷了……我在路上為著些小事耽擱了一些時日,惜夕又怕弄錯了傷及她性命,是以一直拖到今日才有機會瞧瞧情況嚴重到哪個地步……”
“那照王爺看來,情況如何?”
“心門死鎖,連最親近的人的背叛都激怒不了她……白大將軍覺得這種情況是好還是壞呢?”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長此以往,就算血蛟不佔了她的軀殼,她也只會變成個冷血的怪物。要是她有天突然對這做皇帝地遊戲不感興趣了,憑她的本事,挑起兩國征戰也不過易如反掌……”
白可流駭然變色,急道。“那第二方案是什麼?可製得住那血蛟?”心念突轉,汗出如漿,“倘若真除去了那血蛟,這個國家……”
“難道白大將軍認為,咱們雪蛟國數千年的興盛倚仗地只是一隻妖物的承諾?”他揚眉反問,唇角牽起絲譏誚。
白可流一怔,隨即又反駁道。“但若無五祖遺訓牽制,上不穩。下又豈能安?”
這男人還真是死心眼呢……紅奇駿不禁莞爾,睞眼睨著他淡道,“那麼敢問白大將軍,如果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人會知曉五祖遺訓已破?”瞧他微愕,如夜般的眼眸裡就蕩起點戲謔。“除非,白大將軍已厭膩了為人臣,不然我還真想不出這‘上’……有什麼理由不穩。”
白可流暗暗一驚,正想辯白,卻聽那邊惜夕低呼一聲,彷彿發生了什麼令她震驚地事。兩個大男人顧不得再鬥心機,飛快趕去查探究竟。
轉過屏風,只見那一雙緋衣少女正粘在一處。真紅流金的衣襬堆疊於榻上,如花綻放。
一個是玉臂緊箍了對方的腰,側臉上珠淚涔涔,小嘴撅得足可掛個油瓶;另一個則是目瞪口呆,素手不知該往何處放,雙臂虛攏。像是想擁住她,卻又不敢動。
見笑歌已醒,紅奇駿條件反射地舉袖掩面,只怕這時節出現會讓她芥蒂更深。白可流卻暗暗握了劍柄,眉宇間一忽兒就聚起濃濃煞氣。
“媽媽……”
石破天驚的一聲喚打破了僵局——彷彿小孩兒撒嬌,軟糯糯帶了童音。
白可流發覺那低喚竟是發自笑歌口中,駭得他不由得一個激靈就想後退。可腳還未動,她已撲上身來,貓兒樣拿頭蹭著他地下巴,嬌滴滴又是一聲。“爸爸~”
粑粑是什麼鬼?白可流莫名其妙。手忙腳亂地把她拔開,額上漸泌出冷汗來。
惜夕很是好心。及時出馬為他解惑,“別怕,白大將軍。這稱呼我聽公主說過——‘媽媽’是娘,‘爸爸’是……”瞧見紅奇駿驀然鐵青的臉,話音戛然而止。
紅笑歌似渾然不覺。長而媚地眼澄澈似無雲的天,神情無辜而純真,不屈不撓地又往白可流身上撲去,“爸爸,瑩瑩好怕……”
紅奇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白可流身前,將她一把攬入懷中,用種無比激動的語氣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