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遇之的身前幾步遠的地方,挑著眉挑釁地看著他。
秦遇之低低笑了幾聲,忽的伸手將溫嫋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環住,低頭揶揄道:“說來是為夫錯了?”
溫嫋沒有回答,只是在他懷裡揚眸看著他,一臉“你說呢”的模樣。
一旁的北城瞧著這兩位旁若無人的模樣,忍不住又咳了咳,再說了遍:“那屬下先退下了?”
秦遇之隨意“嗯了”聲,北城立馬如蒙大赦般趕緊繞過秦遇之,出了門。
北城離開後,秦遇之鬆了手,攬著溫嫋走到屋裡,而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溫嫋。
溫嫋下意識伸手接過,低眸一看,頓時驚訝出聲:“鳳凰玉佩?!”
秦遇之放開溫嫋,自顧自地在桌邊坐下,隨意翻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水,剛喝了一口,見溫嫋眼神驚異地看著自己,便朝她笑了笑,道:“正是,和我這半塊正好是一對。”
一邊說著,他空著的那一隻手探上自己的腰間,手指輕巧一解,就扯下來一樣東西往桌面上拋,“砰”地一聲,極清脆地砸在紫檀木桌面上。
溫嫋順著聲音看去,眼中微微一波,探手將那東西拾了起來,放在眼下細細端詳。
同樣晶瑩剔透的玉質,青中微微泛著白,雕刻成蟠龍的模樣。每一片鱗片都刻劃得極為精緻,可見雕刻這塊玉佩的那人,定然是手藝極精的。
看完這塊蟠龍玉佩,溫嫋再將另一隻手上的鳳凰玉佩同蟠龍中線相對一併,頭對頭,尾對尾,恰似完全並和的一對。
想來,這就是秦鄴口中的那一對龍鳳玉佩。
只是,從來沒見秦遇之戴過,何以他突然將這玉佩戴了起來?
“這——”溫嫋微微抬眸,清透眼中滿是疑惑。
秦遇之用手肘撐了桌面,挑著眼角笑嘻嘻的將溫嫋看著,口中慢道:“前一日回來的時候是和父親一起,聽他突然提起這對玉佩,說是想看一看,還說也要瞧瞧你的那一隻,但我記得你嫁過來後從來沒有佩戴過,便想著你是不是弄丟了,怕父親責怪你,便抽空去打造了同樣的一隻。”
聞言,溫嫋一時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情緒。
秦遇之說得輕巧,但他定然是從秦鄴的話中察覺了什麼,才會專門替自己補上這樣的一塊。
“可是,我記得這對玉佩是完整的一對,聽父親說,當初他是專門請的能工巧匠打造的一對,你從哪裡弄來能和你的那一半完全契合的玉佩?”
秦遇之翹了二郎腿,臉上露出幾分懶散,“想再打造半塊完全契合的自然不容易,但再打造一對拆成兩半不就簡單多了。”
溫嫋眼睛睜大,聲音輕顫:“你……”
“剛好我之前的那塊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乾脆重新打一對便是。做工你放心,是找的之前的那一個,雕琢上絕對和之前無二樣。”
聽著秦遇之用帶著笑意的語氣將這一個攤在面前的難題輕描淡寫地抹了過去,溫嫋心尖猝不及防地湧起一陣潮湧,一瞬間竟感覺到眼底一陣脹熱。
秦鄴懷疑她,為何秦遇之不懷疑她,問都不問就替自己想出這麼一個彌補的招數,甚至還千方百計的要替自己圓了這個謊。
“你……你……”溫嫋張口“你”了半天,卻接不下去話來。
正吊兒郎當晃著腿的秦遇之看見溫嫋這幅表情後,含笑的眸慢慢沉了下去,雙腳踩上地面,起身,俊容之上神情極為認真,“我娶的是你,在意的是你,管你什麼身份。”
管你什麼身份……
這一句話一出,如一顆炸雷炸到心裡,直震得溫嫋的心都晃了起來,“你知道——”
“對,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溫嫋,早就知道了。”秦遇之截斷她未說完的話,直接給予了答覆,“一早我就懷疑你,只是不肯確實,所以最開始才專門挑真正的溫家小姐喜愛的菜去試探你。”
溫嫋微哽:“你真是故意的。”
秦遇之笑,雙手握上她肩,微低了眼看進她眼底,“你可記得你裝病那次?溫將軍和他的夫人來看你,我送他們出去的時候,已經和他們確定了你的身份,你不是真的溫嫋。”
說到最後一句時,秦遇之輕輕俯了身,暖暖的熱氣拂過溫嫋的耳邊,惑的她輕輕眯了眼,不可置信地道:“你知道我是假的,為什麼還留著我,不拆穿呢?”
秦遇之微側了頭,輕吻了她的面頰,動作小心之中帶著滿腹沒有說出的情話,而他的眼神卻朝她身後投去,像是穿越過一片淡渺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