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送你簪子?”溫嫋挑眉看她,明顯不信。
聽韻一跺腳,急了,“當日他回來後拿著一包東西沒有用,奴婢見他一直站在五少夫人門口徘徊,就多嘴問了句拿的什麼,他便給我看了。奴婢瞧著那些東西精巧可愛,就誇了句,他聽了就往奴婢手裡一塞,說是送奴婢了。”
聽聽韻解釋完,溫嫋眨了半天眼,才緩過神來,“就這樣?”
“就這樣!”聽韻一字一句道。
溫嫋聳肩,靠回座椅,深表無趣,“還以為有什麼呢,一點兒都沒意思。”
聽韻臉還是紅彤彤的,聽到這話忍不住回到,“難不成五少夫人以為什麼?奴婢和他又不熟。”
“不熟幹嘛只送你,不送聽瀾呢?”溫嫋笑著反問她,縱使知道聽韻說的是實話,還是忍不住打趣她。
聽韻愈發急了,連連跺腳,秦遇之瞧著好笑,將簪子還她,揶揄道:“你家少夫人逗你玩兒呢,瞧你那樣子。”
聽韻這下連眼睛都紅了,一咬唇道,“你們都欺負我!”說完轉身就往外跑去。
這番動作讓溫嫋瞪了眼,而後笑了出來,秦遇之亦是哈哈大笑,見聽瀾在一旁著急要解釋什麼,揮了手道:“她這性子我瞭解的,沒什麼,明顯還是個小孩子呢。”
聽韻跑出了屋子,在遊廊上好巧不巧和迎面而來的北城撞了個正著,撞得她連連後退了幾步,虧得北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沒有跌倒。
聽韻站穩後本想道謝,一抬眼竟見扶住自己的是北城,當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抬手就推了他一把,斥道:“都是你!”
北城被吼得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你跑得太急,和我什麼關係。”
“怎麼和你沒關係,就是你的問題。”聽韻不依不饒,眼圈還莫名其妙地紅了。
北城愈發納悶,又見她紅著眼,似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便低了聲道:“好吧,都是我的錯,行不?”
北城這麼爽快地認了錯,倒讓聽韻呆了會兒,而後卻是扁了嘴哭出來了。
北城傻眼了,忙從身上掏出帕子遞了過去。聽韻不客氣地接過來擦了眼睛,擦完又往他懷裡一扔,接著再推了他一把,道,“都是你!都是你!”說完,竟然轉身就跑掉了。
北城整個呆呆的,直到進了屋告訴秦遇之馬車準備好了後,還奇怪地問了句,“我是哪裡得罪了聽韻麼?她幹嘛老打我。”
聽到這話,溫嫋和秦遇之相視一眼,彼此都笑了出來,只留下聽瀾忍著笑,而北城依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出了秦府,馬車並沒有走大道,而是穿過幾條小道,進了一條空寂無人的巷子。
巷子裡空蕩蕩的,只有馬蹄聲噠噠地踏著迴響。
直到聽到北城在外面勒馬輕“籲”,停了馬車,秦遇之掀簾下車,撐好了傘,方扶著溫嫋跳下來。
“咦,是這裡啊!”
隔著雨簾抬頭看著眼前的建築,溫嫋馬車便想起那次撞破秦晏之和他人的姦情後,就是被北城帶到這裡來的。
秦遇之點頭而笑,促狹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來了,有沒有想過怎麼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溫嫋先是白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麼,轉而一挑眉,眸色清澈帶著笑,“我不是以身相許了嗎?”
秦遇之一愣,而後大笑起來,用空著的那隻手攬了溫嫋在懷,也不管北城在場,當下在溫嫋唇上吻了下,笑聲愉悅,“對對,以身相許,極好極好!”
依舊是四樓東側的包廂,一架蝶棲石竹六曲銀交關屏風隔了裡外兩間,一張黃花梨束腰圓桌,幾把黃花梨方杆四出頭椅放在周圍,視窗大開,有雨絲飄了進來,混著窗邊香爐升起的香霧嫋嫋,倒是別有一番意趣。
不同於上次眾多紈絝子弟的聚眾骰寶,這次屋裡只坐了一個人,一身玄色圓領袍子,領口、袖口均有精緻的刺繡,似乎還穿插著金線,從側面角度看上去淡淡地泛著金色光澤。
聽見門口的動靜,那人轉過身來,臉上泛起一笑,笑意淺淡,“你來了。”
秦遇之攜著溫嫋走了過來,北城不知道被留在了哪裡,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三殿下。”秦遇之出聲喚了那男子,沒有行禮,語氣也很隨意,“這是我夫人,溫嫋。”
“秦少夫人。”秦殿下對溫嫋微一點頭,笑容清和。
溫嫋也含笑回禮,“見過三殿下。”
如果猜得沒錯,能被稱作三殿下的就只有當今的三皇子,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