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擺著乾淨地桌子,客人們三三兩兩地散坐其間。坐在這裡輕斟淺酌,除去下酒菜外,更有碧波春水,江花勝火,詩情畫意可供佐酒。
李紀隨便選了張無人的桌子坐下,想到張氏吩咐他吃飯的時候回去,便沒有跟掌櫃要酒菜,只是要了一壺茶,慢慢的喝著。
小二很快將李紀要的茶水上來了,見李可走到李紀身邊,還體貼的幫他們拿了兩個茶杯。
只是這樣一來有人不幹了,“小二,明明是我先來的,而且先叫你上酒菜的。為什麼你不給我上,這個客人分明是才進來的,怎麼茶壺倒是上的這麼快?是不是看不起本小…………小爺,怕小爺我付不起賬?”旁邊桌子上地客人憤怒的一拍桌子。
他身後的一個書童打扮的人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恍若未聞,大聲說:“快給小爺我上酒!”
李紀扭過頭去。看了那個自稱小爺的人便張目結舌,這哪裡是一位小爺,分明是一位大姑娘,感情是看戲文看多了,就覺得自己也可以女扮男裝別人也看不出來,可是除了她頭上戴著地瓜皮帽子掩飾一下外,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個女的。
那個女孩子卻還以為周圍人都看不出她來,拍著桌子故作粗魯狀,“趕快給小爺上酒菜來。好酒好菜統統端上來!”邊說邊將一錠銀子拍在了桌子上。
那錠銀子起碼有十兩重,足夠在這路邊的攤位上四五桌飯菜了,那個小二見狀忙不迭的將那錠銀子收起來。再也不顧暗笑這個女的拙劣的改裝了,趕緊到後面給她上酒菜去了。
不一會兒,小二端了一托盤酒菜過來了,將幾碟下酒的小菜和一小壺酒擺在了那個扮男裝的女孩桌子上。
“小…………大爺,您慢用!”小二低頭哈腰地說。
“大爺就是大爺,幹嘛要加一個小大爺!”女孩子挑起禮來了。
“是小的一時口誤,大爺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的一般見識!”
“算了,看在你還算識趣地份上。本大爺就不跟你計較了,呃,這是打賞你的!”那個女孩子說著將一錠不比剛才小的銀子丟給了小二。
滿棚子的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那個小二,畢竟那個姑娘桌上的飯菜不過一二兩銀子罷了,這般短短的功夫小二已經掙了十**兩銀子,這來錢也太快了,已經有人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也要在這個地方開個鋪子了。
李紀卻是一僵,因為那位姑娘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地地道道的徐州話,李紀來京城已經一年多了雖然大多數時間是隨著京城人說地話。但是現在在這個鋪子裡突然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家鄉話,那種親切感覺無以復加。
看來是一位老鄉無疑,李紀有點心動了如果這個姑娘是一番女兒打扮,李紀根本不敢上前搭話,可是現在她是一個男子裝扮,過去認認老鄉應該不算冒昧吧。
李紀自己還沒有想起來究竟要不要跟這位明顯是女扮男裝的老鄉搭話,那個姑娘見李紀一直看著她,氣得不打一處來:“看什麼看?沒見過借酒澆愁嗎?”
李紀還沒有說話,跟著姑娘的書童也就是丫鬟趕緊跟李紀道歉。對著店小二發火倒是沒有什麼。但是鋪子中的客人,而且是衣著華麗的。那丫鬟還不想讓自己的小姐惹下麻煩:“這位公子實在是抱歉,我家…………少爺剛才已經喝了一些酒,希望您別見怪!”
李紀搖搖頭,隨即問那個丫鬟:“你們可是徐州人?”
那個丫鬟一愣,隨即聽出來李紀剛才問她的話是地地道道的徐州話,臉上一喜,趕緊說道:“我家老爺先前在徐州做官,去年才調回京城地,所以我們也算是半個徐州人了,沒有想到在京城還能遇見老鄉。”
說著,李紀指著開始喝酒的姑娘:“你家…………少爺這是?”
那個姑娘雖然在自己喝酒,不過丫鬟和李紀的話都聽到了耳朵裡,“原來是老鄉,倒也不見外了,四海之內皆兄弟,呃………不對,是他鄉遇故知,呵,也不對,我們之前可從來不認識,就當是相逢就是緣吧,兄弟,過來喝幾杯!”
李紀見她雖然喝了一些酒,但是說話還是有些條理的,便也不客氣的過去了,小二趕緊添了一雙筷子跟酒杯過去。
李紀跟她喝了幾杯,便開口問她,“兄弟你這般喝酒,想必是有傷心的事情,不妨說出來,這樣心中就痛快了!”
“說出來?又有什麼好說的呢?不過是心如枝,情似鳥,鳥卻是沒有棲在這個枝上,另有棲息所罷了!沒有了希冀中的鳥兒,縱然是花紅葉綠,也不過是與人說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