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塬瀚一聽就知道韓孟做的什麼打算了,以韓塬瀚的為人因此而拋棄糟糠之妻,他是萬萬做出來的。
可韓孟是他父親,他沒有直接駁斥的道理,韓塬瀚也只得搬出聖人的道理說服韓孟的。
韓孟如今一心只有銀子了,那裡還聽得進去那些個不能吃也不能穿的大道理,只道若是韓塬瀚不休妻,他便同韓塬瀚斷絕父子之情。
本以為這般一來沒有不成的。
不曾想韓塬瀚就每日到韓家大門外的街上跪著,也不說答應休妻了,也不說讓韓孟收回斷絕父親之情的話來。
一連數日都在跪著,街坊鄰里瞧著韓塬瀚也是個可憐的,就是韓塬瀚的同僚都有來向韓孟求情的。
眾人來了自然又問因的什麼事兒,韓孟那裡有臉面說的,再可要是再不準了韓塬瀚起來,韓孟就有鐵石心腸之嫌了,韓孟只得面上說原諒了韓塬瀚。
可等人一走,韓孟又讓韓塬瀚休妻。
韓塬瀚也是死心眼了,一提這個,他也不說旁的那些沒用的,直接就到大門外跪著去。
把韓孟給氣得直白眼珠比黑眼珠子多的。
幾次三番下來,韓孟也算是明白了,韓塬瀚是不會順了他韓孟的意了。
眼看著好好的一門親事沒了,這關頭上韓施惠又被送回來了。
想銀子想得都魔怔了的韓孟,那裡會高興,可又不敢拿鎮遠府的人如何的,只得回頭對韓施惠拳打腳踢了一頓撒氣。
韓施惠的生身姨娘張姨娘得知女兒被送回來了,抱著女兒一同受了韓孟的拳腳。
到了夜裡,服侍韓孟的一位侍妾,就對韓孟說,沒得嫁妝,不是還有聘禮。
經這侍妾一點醒,韓孟那真是猶如醍醐灌頂的。
第二天,韓孟就出門去找了位糧商。
先不說這位糧商幾乎與韓孟年紀相當,就說他家家財
糧商家中是幾代經營下來的,在京城中那也是富甲一方的。
可這糧商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家財,而是他克妻的名聲。
在外說是克妻,實則這糧商的三位妻室都是死在糧商的拳腳之下。
雖說韓孟有意把韓施惠嫁糧商的,可糧商雖說在外的名聲不好,也不是什麼人都要的,再加上韓施惠已非完璧之身了。
雙方就怎麼你來我往,討價還價,韓孟一咬牙,把韓施惠給糧商做妾了。
只道,韓施惠又不是沒做過的。
韓孟那是一個迫不及待的,當天就讓糧商來抬人了。
韓施惠還躺床上養傷的,就被突然闖進來的韓孟的幾位侍妾給拖了起來,臉上的傷被略略施過脂粉蓋住後,就塞進了轎子往糧商府上送去了。
糧商也不含糊,給的禮是不能比之郝氏當初的嫁妝,可也夠韓孟揮霍好幾年的。
要是韓孟省著些用,夠他餘生的用度了。
可韓孟想著,他那些個侍妾還給他生了好幾個女兒的,就是韓施惠的生身姨娘早些年也給韓施惠添個了妹妹,如今雖說還都小,以後才能再送人做妾的,又不用給貼嫁妝,還能得銀子的。
一想到這些個女兒能得多少銀子的,韓孟就不可能節省著花用了。
而韓施惠在糧商身邊會得個什麼結果,韓孟那是不會去管顧了的。
等韓塬瀚知道韓施惠回來,那時韓施惠已被韓孟送進糧商府裡去了,韓塬瀚也無可奈何了。
再說回鎮遠府。
因著佑哥兒病了,沒個十來天袁瑤是不能得閒了,霍夫人又被禁在正院,這府裡只得宋鳳蘭暫時打理了。
就說這日霍韻同周祺嶸一塊回孃家來了。
宋鳳蘭和霍韻原就有些相互看不上的,如今在面上略略做了客套就都算了。
霍韻等了半日既不見她娘,也不見馮環縈的,就連袁瑤她也沒瞧見,就拿腔拿調地數落起了袁瑤的不是來。
宋鳳蘭也不給霍韻面子,就說:“在外二弟妹是威震伯夫人,二姑奶奶你是個什麼誥封的?在家裡二弟妹是二姑奶奶的嫂子,於情於理在那一家也只有姑奶奶們過去請安問好的,也就我們家了,不去也罷,還反說旁人不是的。”說罷宋鳳蘭就走了。
宋鳳蘭一句“二姑奶奶你是個什麼誥封”,就踩著霍韻的痛處了。
自霍韻嫁進周家,上至周父周廣博和周母周馮氏,下至家裡的一概的下人,沒有不讓著敬著她的。
周祺嶸就是個耳根軟,經不住話的,就更沒和霍韻爭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