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給押進來,一把就將杜月嬋按跪在地。
杜月嬋依然想不屈地撐起頭來,但那裡敵得過身後兩個婆子的力氣,到底是低了頭。
袁瑤對杜月嬋道:“你也聽到了,要不是小雨,你是不能夠留下來,你該謝她。”
本在和人牙婆子較勁的杜月嬋聞言,驀然身上的勁兒就鬆了鬆。
小雨連說不敢。
袁瑤對杜月嬋道:“你自持的幾分才情和曾經的身份,在我眼裡一文不值,連個丫頭都不如,反正留下你就是個多餘的,以後要在我院裡你要做個廢人也沒人會管顧你的,就當多養了只貓狗,要是想不開一頭碰死了,也不過一張草蓆就把你給裹了出去。以後要如何你自己想吧。”
杜月嬋忽然不動了,這次真是她自己低的頭,地上鋪的紅氈一滴一滴地暈開了從她臉上滑落的淚水。
袁瑤知道這番敲打起作用了,但不可再過了,於是將小雨交給了宮嬤嬤,給小雨改名叫青雨,把杜月嬋交給了最嚴厲的尚嬤嬤,令杜月嬋改名為化繭。
後來,包民家的給霍夫人回話,把事兒細細都說了。
霍夫人聽了嘆了一氣,道:“唉,她到底還是個好心的。”
包民家的一旁默默點點頭。
只是等人都散了,袁瑤卻一人坐在炕上望著窗子一動不動的,似丟了魂一樣,直到霍榷回來她還是那般。
霍榷自然是要向青素她們問明白的,罷了,過去從身後環抱起袁瑤來,卻什麼都沒說。
袁瑤身子往後靠在霍榷身上,許久才開的口,“當初我到闌珊坊時比她還傲氣,捱打受罰是常有的,卻死不肯屈服。曲玫姐姐是和我一塊從教坊司帶到闌珊坊的,她人可好了,就算我受罰捱打了也一直照顧我,可卻讓我落得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這是不畏強權,在我又一回逃跑不成,曲玫姐姐卻為我擋鞭子,生生被……打死了……”
霍榷抱袁瑤的手又緊了幾分。
那夜袁瑤又做了許久不曾做過的噩夢,只是這回不待她從夢中驚醒,霍榷就將它驅散了……
霍榷查了杜月嬋的身世,的確是官宦之家書香門第,只因有人借徹查五皇子餘黨,故意牽連甚廣,打擊政敵,杜家無端被牽扯了進去,才有了杜月嬋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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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二月二十,霍榛成親的日子兩手能數得過來了,府中越顯歡喜了。
六個月的身子還不算笨重,袁瑤見午間下了一場雪,外頭一院的雪白,乾淨而明亮,便穿得厚重出門看雪去,順便也走動走動。
袁瑤這一時的興致,可把身邊的人給忙壞了,就是給手爐和腳爐的炭都備了好些,還不說要帶的座褥、靠背、引枕等的一概,就怕袁瑤在那裡看喜歡了,不管不顧的就要坐。
果不其然,袁瑤去原先的風露齋,過了白石橋,袁瑤瞧那四處通風的勻香亭好,便要坐了。
所喜亭內有幔子,青雨雖還未出師,但也是自小便服侍慣了人的,也不用宮嬤嬤多交待,便自己動手去放了亭裡的帷幔擋了寒氣,又趕緊讓小丫頭們把火盆給端來,腳爐也給送上。
那頭青素和青絲把靠背座褥鋪好,袁瑤這才坐下。
蘇嬤嬤端著一盞糖蒸的酥酪過來,“奶奶趕緊趁熱用了。”
這東西外頭可不好得,全由宮裡乳酪院掌供的,這一盞也是惠妃韓施巧聽說這東西養身子賜的出來。
袁瑤吃了兩口覺著還好,便用了半盞,道:“化繭如何了?”
一旁的青雨也支起耳朵聽著。
蘇嬤嬤道:“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尚嬤嬤調*教人的手段,且那個化繭也是個倔脾氣的,越說她不成,她就越發使勁要做好了給人瞧的。奶奶放心就是了。”
袁瑤點點頭,剛用完一盞酥酪的功夫,就見盧大娘過來了。
這盧大娘就是盧大虎的老婆,當初霍榷到后街去找林長輝和盧大虎時,就瞧著這婆子老實,手上也是有些功夫的,便要了來。
自田嬤嬤不在了,漱墨閣裡的粗使丫頭、婆子和院裡的所有門戶就一概歸她管了。
現見盧大娘吁吁喘氣地過來了,袁瑤自然是要問緣故的。
盧大娘不敢虧禮,再急也要給袁瑤見了禮才回話,“回二奶奶,那狗它生了。”
袁瑤意外道:“生了?怎麼這早晚生了?不是下月嗎?”
“沒錯,”盧大娘道:“按說該下月才生的,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