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袁瑤進得香,三位嬤嬤都放心了許多。
蘇嬤嬤邊給袁瑤進湯,便道:“二奶奶,大房的人方才又藉故來了。”
袁瑤吃了兩口湯羹便放下碗,青絲端著小茶盤遞過茶盞和漱盂來。
袁瑤也不緊著去問蘇嬤嬤,端起茶盞含了一口清茶,漱了漱口,又將茶水吐到漱盂裡了。
接著是青絲端著尚溫熱的帕子來,袁瑤接過拭拭嘴,又擦擦手。
尚嬤嬤命丫頭藤香和芸香將飯食的炕桌撤去,又擺上乾淨的炕桌,青素端上剛沏的陳皮生薑飲。
袁瑤吃了一口陳皮生薑飲,這才問道:“他們來做什麼?”
蘇嬤嬤回道:“旁敲側擊地問,當初二奶奶和她們官姨娘因湯羹鬧不快的事兒。”
“官姨娘是因我害喜進不得食,才自告奮勇獻上手藝,這是府裡上下都知道的。只是我卻不顧老太太的面子,三番四次和官姨娘鬧不快,是人都會覺著我是在疑官姨娘獻上的吃食了。”袁瑤稍等了一會子,“而大嫂當初也是因害喜吃過了官姨娘的東西,起了疑心就想來問,再正常不過了。”
“那要是她們再來,奴婢該如何回?”蘇嬤嬤問道。
袁瑤道:“雖明知道官姨娘的東西是不妥的,可我們到底是沒憑據的,照實說了出去,被人得了口舌,少不得又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的,所以你們不可不說,也不可全說,說個含含糊糊影影綽綽的就夠了,到時被拿來問了,也是個不清不楚的。”
“是。”蘇嬤嬤得了袁瑤的話,便退了。
袁瑤一直記掛著切結書是的丟失,到底沒能再躺個安穩。
等到掌燈時分,霍榷回來了,袁瑤把事兒一說,霍榷卻不以為然得很。
“就算被別旁的人拿了,不拿出就罷了,敢拿出來,我不認還要扣他個偽造文書。”霍榷邊盥手邊道。
真這般簡單?袁瑤心裡一時也不確定的。
今日是大年初一,本是要再祭霍氏列祖的,可如今城裡到底還是人心惶惶的,只府中男丁早早過長君伯府去祭一祭就算過了。
而往年侯府為迎親朋好友都會在壽春堂擺下年酒戲酒,只今年一來京城大劫剛過,各家各府白事居多,親友一概不便往來,加之侯府如今一大家子因原先各院被燒燬不少,只得都擠北院了,這些個玩樂的酒席就都免了。
可到底是大年初一,全家人還是要吃一頓團圓飯的,所以霍老太君就將筵席擺在翠湖院了。
霍榷從元國公府一回來,翠湖院霍老太君那裡就打發人來傳了。
來傳話的人是彩玉,才因有人誤傳了話使得二房險些遭難,這彩玉來回話那是一個照本宣科,的字不敢改。
“老太太說,團圓飯都擺好,二爺要是回了趕緊過去。二奶奶身子重,就不要隨意挪動了,老太太說,靈柏香薰的暹豬、胭脂鵝脯、酒釀清蒸鴨子和燒鹿肉,這幾樣今日都做得不錯,就是留給二奶奶用吧。”彩玉身後的小丫頭拎著食盒,彩玉一一將食盒裡的幾道菜餚端了出來。
雖早上才和霍老太君鬧不快,可到底不好忤逆,但若是去了霍榷心裡又不好受,遲疑間又聽外頭來人報說包民家的來了。
包民家的是霍夫人院裡的管事媳婦,這會子過來袁瑤和霍榷都想不出是因著什麼事來了,就趕緊請了進來。
包民家的看都不看彩玉,見了禮道:“二爺,二奶奶,太太身子不爽利,二奶奶身子重不便侍疾,讓二爺趕緊過去。”
袁瑤和霍榷微怔,彩玉則有些訝異,因霍夫人這是在和霍老太君打擂臺了。
把這兩人都打發出去了,霍榷問道:“老爺呢?”
袁瑤道:“大爺和二爺剛出門,宮裡的就來傳旨,讓侯爺進宮去了,還未回。”
霍榷立時便明白了,要是霍榮在,霍夫人就是再不悅也不敢駁了霍老太君的面子沒,於是就打發人去翠湖院,說他不過去了,再令人順便帶上些吉祥如意好兆頭的年禮獻上,便算罷了。
霍榷換了衣裳便往霍夫人如今住的院子去。
而翠湖院上房堂屋裡,一桌豐盛的席面,只霍老太君和官陶陽二人而已。
霍老太君本有意借這頓飯,當著霍榮的面,讓二房立下絕不可與大房兄弟鬩牆的誓言。
因霍老太君也是知道的,今日自己強制彈壓了二房,二房不可能不生怨懟之心,在別處行報復之舉不無可能。
可不想霍榮進宮未歸,大房去元國公府今夜也不回了,霍夫人不適讓霍榷、霍榛和霍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