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幾日,官陶陽除了安心養傷也不能做什麼的,只是她發現她的奶孃似乎有些不妥。
早上還見她奶孃頭上彆著銀簪,晚些時候便不見了,一支木簪取代。
今兒還見她穿一件小毛皮襖,明兒就只剩下坎肩棉襖了。
問皮襖哪裡去了,鄭婆子就說沾了穢物,如今又洗不得,就不好再穿了。
官陶陽半信半疑的。
經過這幾日的調養,官陶陽也能下地了。
這日,官陶陽醒來,見屋裡沒人就自己下地了到外頭去,不想才開門就見鄭婆子正拿著一副玉鐲子央求著宋婆子。
到這會子官陶陽就只聽到宋婆子說要五百個錢。
鄭婆子一聽,咋呼了,“五百錢!?”
宋婆子不緊不慢道:“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近年關了,什麼都貴了,就是五百錢也未必能買來的。”
官陶陽立時就明白了自家奶孃身上的東西,為何一日少過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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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陶陽覺著她們應該是在說吃的;可尋常東西二三四十個錢就能夠了;五百錢就是大肚彌勒佛都吃不了的,便道:“什麼東西年下就要貴到五百錢都未必有的?”
宋婆子和鄭婆子看來,就見官陶陽扶著廊簷下的柱子站在外頭。
“奶奶;你怎麼出來了。”鄭婆子緊張道,可才說出口,就被一個嘴巴子給扇了。
“放你娘屁;你個老貨;老糊塗了吧,奶奶?這是那門子的主子奶奶?”宋婆子鬼嚎一樣的嗓門,整個東院都隆隆的。
“你……”鄭婆子雖說是奴婢;在官陶陽跟前又得體面;在霍老太君跟前也是能說上話的,這把年紀了自然又是個老資格的,如今被人照臉就打,對面就罵的,到底是氣著了,平時總笑眯著的眼瞪宋婆子瞪得楞大。
“怎麼著,不服?如今大奶奶雖被禁足了,可府裡不是沒主子主事兒的了,要不我們就到太太跟前去理論理論?”宋婆子抓著鄭婆子就往外拖。
官陶陽忙忙就過來了,道:“看宋嬤嬤說得,我奶孃年歲大了口齒不清的,府裡誰不知道的,你何必為這種事兒鬧到太太跟前去,回頭少不得會被老太太、太太說是雞毛蒜皮的。”這是提醒宋婆子,要是太太知道的,連著老太太就知道了,那時就算她們主僕太太跟前吃了虧,老太太那裡沒有不幫襯回來的。
宋婆子果然是不言語了。
官陶陽又對鄭婆子道:“媽媽,方才你叫我什麼,再叫一回給宋嬤嬤聽聽。”
鄭婆子老早就低頭了服軟,這些年她們主僕在府裡就是一直這麼過的,“姨奶奶。”
“這會可對了?”官陶陽笑問道。
宋婆子向官陶陽蹲了半福,道:“沒錯,就該安這規矩稱呼。”
罷了,官陶陽又笑道:“既然這樁清楚了,少不得就該我問宋嬤嬤一樁事兒了,要是宋嬤嬤說不清楚,那可真要到太太跟前去理論理論了。”
宋婆子挑眼看向官陶陽,臉上鎮靜得很,可心裡頭卻在回想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官陶陽給拿著把柄了,“官姨娘直管問就是了。”
官陶陽臉上依舊笑著,“五百錢可是能置上一桌過得去的席面了,可宋嬤嬤卻說如今卻不能,我就想問問到底什麼吃食,如今五百錢都沒有的?”
一聽這話,宋婆子鬆了口氣,道:“這可不是老奴的不是了,按說要是照著馬太醫的方子,別說不用五百錢,就是又二百來個錢就夠了,可鄭嬤嬤卻非說以前的薛太醫的方子才是好的,非要按以前的方子照單抓藥。那方子配的藥原本就貴,正好府裡年下置辦年貨,一時沒顧上藥庫的,好些個藥都沒有了都沒來得及補上,鄭嬤嬤就非要拜託老奴到城裡藥鋪去撿,這年下的,誰不會坐地起價,賺一筆好過年的,這錢就見風兒似的長了。”
宋婆子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可官陶陽卻聽得驚心,也顧不上笑臉了,忙問鄭婆子道:“怎麼又要用上薛太醫的方子了?”
鄭婆子支支吾吾的,宋婆子就搶著回了,“大少爺好幾日沒見著姨娘了,就鬧了脾氣不吃東西,太太說可能是舊病又犯了,老太太就說以前都是王太醫給瞧的,就打發去找薛太醫了,不想薛太醫也軍前去了,就請了馬太醫來。馬太醫來瞧,開了和王太醫不一樣方子,鄭嬤嬤就說以前王太醫開方子吃著一直有效,就非要吃回那方子,才有的這出。”
她們口裡的舊病,就是指自己兒子的傻病,官陶陽自然是知道的,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