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奶奶真是想銀子想瘋了,三爺過壽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不過是尋由頭昧我們的銀子罷了。可憐我和你這些等銀子使的,唉,又是一月眼巴巴的了。”
這回韓施惠的確是猜著了,袁瑤是不認得霍榛。
只見袁瑤放下手中筆,接過青素遞來的帕子拭拭手,仍低頭看案的上字不做聲。
韓施惠以為是矇混過去了,不由得鬆了口氣,卻忽然聽到袁瑤悠悠道:“你就這點出息了,每月昧個五兩十兩銀子便能讓你心滿意足了。”
“誰……昧銀子了,誰昧你銀子了。你……沒憑沒據的,你這是……真是含血噴人。虧我每月為給你討這點銀子,沒皮沒臉地奉承二奶奶,卻得你給個罪名。捧著良心被人當了狗肺,罷了。”韓施惠惱羞成怒地一拍桌子便要走。
袁瑤也沒不留,只接著道:“先頭讓忍著,不過是等王姮懷上身子,如今她已懷上,卻還是隻知一門心思地想怎麼昧這些個雞零狗碎的銀子,真是扶不上牆的。”
聽了這話,韓施惠腳步一頓,但也只是一頓便又氣呼呼地走了。
“姑娘,她可會聽?”青素擔憂道。
袁瑤將桌上墨跡方乾的宣紙兩手捧起,“她也是想著要出頭的人,怎會不聽。”
青素只見紙上赫然兩句詩,“能屈能伸是丈夫,臥薪嚐膽為吞吳。(注:這是李贄的《詠古》原文是,臥薪嚐膽為吞吳,鐵面槍牙是丈夫。劇情所需眉頭改了下。) ”
回到鎮遠府的韓施惠便急急回了岸汀苑,面上雖不屑袁瑤的話,實則早在她心裡盤旋了多時了。
是呀,幾時開始她便只一味地想著怎麼摳這幾兩銀子了?
沒兒子再多的銀子也沒用。
沒錯,如今王姮已有身孕,此時不抓緊懷上還要等到幾時?
可說來容易,做起來又該如何做?
早知就不該意氣用事,找袁瑤商量下。
韓施惠懊惱不已
然,就算當時韓施惠能忍下,袁瑤也不見得會教她,就是要韓施惠自己想法折騰,把侯府鬧個雞犬不寧才好。
在韓施惠絞盡腦汁之時,漸到了王姮用飯的時候了,便趕緊將自己收拾乾淨過去了。
不想半路上竟然碰上,面色不虞地從王姮楓紅院裡出來的霍榷。
這些日子也不知霍榷在忙些什麼,已在外書房睡些了好幾日了。
在這裡碰上了,韓施惠心下頓時歡喜,上前福身,“二爺。”
霍榷抬頭見是她,便道:“你來得正好,到你苑中再說。”
韓施惠自然是百般高興的。
回到岸汀苑,自認是比往日多用了幾分心伺候的霍榷。
霍榷自然是細問了今日去看袁瑤的事。
韓施惠邊給霍榷佈菜,邊道:“表姐那得茶水真是奇怪,捧著明明是溫的,可入口卻比用冰鎮過的要清涼。”
說起這茶水,霍榷還真是有些遺憾,一杯香茗不難求,滿街的茶樓自然都是精於此道,可難得是袁瑤的那份熨帖。
平肝潤燥的菊花蜂蜜茶,祛痰潤肺的甘草茶等等,無不是他只露些微症狀便細心奉上的。
耳邊韓施惠還在說著,“……二爺你是不知的,那東廂房滿滿一牆的書。常言女子無才便是德,認得幾個字不做睜眼瞎便成了,可表姐這般如何能得了。”
霍榷微微皺眉卻不言語,端起手邊的茶盞,入口卻是涼茶,無奈只得又放下。
唉了一聲,心中暗道:“難怪人常言,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再看看一味只知自說自話的韓施惠,“得一紅顏知己更是難以上青天。”
霍榷自然在韓施惠房中過了一夜。
而韓施惠經由昨夜,對於如何懷上身子已有些心德,心中暗喜,將霍榷送出門後,便到王姮處請安。
王姮沒見她,讓奶孃鞏嬤嬤給了韓施惠一碗避子湯。
韓施惠習慣地接過便要喝,可猛地想起不對,如今她可不能再喝了,立時把避子湯給倒了。
鞏嬤嬤一時沒想到韓施惠竟然敢把避子湯給倒了,愣了一會子方恍然回過神來,到底是在南陽伯府經歷過的老人,並未氣急敗壞地跳腳質問,而是平平道:“韓姨娘這是做什麼?”
韓施惠如今是有恃無恐了,“以往是怕二爺未有嫡子便先得了庶子,可如今二奶奶都懷上了,不知我還有什麼道理要喝這些個湯藥?還是老太太、太太說的,只二奶奶能為二爺生育子嗣,妾室都不能夠的。”
這話鞏嬤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