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晚斜了她一眼，甩開兩個攙扶她的丫環的手。

臺下叫囂聲愈來愈重，“夜傾城！夜傾城！”

眾人都等不及了。蘇若梅往臺上推了鍾小晚一把，“快上去！”

鍾小晚就這麼被推上戲臺。頓時，全場安靜下來。他們沒想到，這個女子果真如此美麗，比那頭牌妖水姬還要美上幾倍。隨即，大家鬧騰起來。這麼美的女子，誰不想佔為己有？

鍾小晚望著臺下躁動的男人和依偎在他們旁邊妖嬈的女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妖水姬上臺，走到她面前，笑著輕語道：“快唱！我彈琵琶！”她說完坐到一旁，抱著琵琶。

鍾小晚哭笑不得，她這口一開，豈不成了名副其實的歌伎？歌伎，她竟然成了歌伎！不過，這不唱，乾站著，也不是辦法啊！鍾小晚猶豫了一下，臺下叫囂聲此起彼伏，男人們都等得不耐煩了，女人們則等著看她出醜！

好吧！就當是在聯歡晚會上演出，就為這群愚昧落後的古代人唱首歌吧！想到這裡，鍾小晚便開口唱起。空靈寂寞的聲音在大堂內迴旋。

你穿上鳳冠霞衣，我將眉目掩去，

大紅的幔布扯開了一出摺子戲。

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卻投入情緒，

絃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別生離。

摺子戲不過是全劇的幾分之一，

通常不會上演開始和結局。

正是多了一種殘缺不全的魅力，

才沒有那麼多含恨不如意。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摺子戲，

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別人生命裡。

如果人間失去脂粉的豔麗，

還會不會有動情的演繹。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摺子戲，

在劇中盡情釋放自己的歡樂悲喜。

如果人間失去多彩的面具，

是不是也會有人去留戀、去惋惜。

……

風華絕代歌伎5

更新時間：2010…5…15　11：46：41字數：1148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旋律，與平時的絲竹管絃之樂完全迥異。

妖水姬從來沒聽過這種曲子，自然無法伴奏。鍾小晚自顧自地清唱起來。

二樓上一個隔間內，南宮棄緩緩起身，透過視窗，看著戲臺上全神貫注唱戲的女子，眉目深鎖。這樣的旋律，這樣的音調，這樣的戲詞，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聽到。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摺子戲，在劇中盡情釋放自己的歡樂悲喜……”唱到這一句時，一滴淚在鍾小晚眼中打轉。這首歌，是她非常喜歡的歌。

初聽時，正值情竇初開季，她很爛俗地默默喜歡上了一個籃球打得很好的學長。每天，都會在校園裡小心翼翼尋覓他的身影。少女的目光鎖定在那個明媚溫暖的少年身上，為他笑，為他哭，為他私藏一張張青澀的日記。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紀，聽得這樣悲傷脈脈的歌，卻會泛起如潮的心事和淡淡的哀傷。一直到很多年以後，才真正明白，歌曲中飽含的滄桑和無奈。

而今，此情此景，唱出這首初戀時節便喜歡上的歌，恍若淪入一場迷離的夢中，再也無法甦醒。

“你脫下鳳冠霞衣，我將油彩擦去，大紅的幔布閉上了，這出摺子戲……”最後一句唱完，那滴清淚悄然而落，在精緻的妝容上劃下淡淡的痕跡。

再動聽的歌總有終結的時候，再美麗的夢總有甦醒的時候。醒過來，仍要面對殘酷不堪的現實，仍要面對支離破碎的人生。

鍾小晚從歌中走出，再次環顧這些異時空裡紛繁複雜的人群。

掌聲雷動，叫好連連。闊綽的少爺們拿出銀兩，砸到戲臺上。噼裡啪啦。鍾小晚小心地躲避著。她覺得很好笑，以前常說，請用錢砸死我吧，沒想到現在，真的走到了這一步，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白花花的銀子砸得頭破血流。

這個世界真有趣。鍾小晚自嘲地笑了笑。

美人一笑，傾倒眾生。不知臺下多少男子神魂顛倒，多少女子妒火狂燒。

妖水姬站在臺上，笑得越燦爛，心底反倒越失落。自她出道以來，第一次，戲臺上的焦點成了別人。怎麼會這樣呢？她才應該是中心，是焦點，是這些人歡呼追捧的物件。而今，她卻要站在一旁，看著別人的光耀，心中酸楚，面上卻仍要微笑。悲涼如斯。

擁有了，再失去，這種感覺最痛苦。

蘇若梅則在臺側笑得合不攏嘴。她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