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己都非常嚴肅苛刻,絕對不像是一個陰謀家和政治家。但是任君意卻知道這個人的可怕,他那標準軍人的外表之下,是一顆完全冷酷而功利的心。他出身軍人家庭,一直在戰爭中成長,從底層一點點爬上了現在的位置,不論是帝國的分裂還是征討叛逆,都是他所利用的棋子。按照常理來說,一直沒有離開過東郡帝國的他在見識方面應該比較欠缺,但事實上他對新形勢的把握極其準確,很多聖服學院都沒有的訊息,他都能夠弄到。
凌恨舊的背後有人在支援他,從真正回到了平叛軍中時,任君意就感受到了這點。
而現在,凌恨舊則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他抬頭看向了任君意,問道:“殿下,您的看法是?”
“紫菱號的實力你我都不太瞭解,但是我們瞭解白帆號的實力。”任君意垂下眼瞼,道。白帆號剛剛闖入了秋羅星,搶走了一個人。這代表著,他們絕對無法阻止白帆號直接衝到他們的大本營,在這種級別的強大飛船面前,他們都只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弱者。其實他當然非常瞭解紫菱號的實力,只是這種話現在可不會說出來。
“確實如此……白帆號不得不防啊,那麼說,殿下您的意思是,接受停戰的條件?”
“也只能如此了,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半數星域,讓將士們暫且休整一下,收縮一下防線,提高警惕看對方如何應對。”任君意道,他的意見中規中矩。
“是。”凌恨舊點點頭站起來,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軍帽,轉身大步走了出去。他很少正面反對任君意的任何命令,但是一旦任君意的命令和他的想法有所違背,他就會動用手中的力量讓任君意的命令得到相反的結果,這在無形中削弱了任君意的權威,卻無損他的權威分毫。
而任君意為為難的一點就是,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他無法知道凌恨舊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這讓他的判斷總是後知後覺,晚人一步。他那張撲克臉,永遠也無法看出來到底是什麼想法。
看到凌恨舊出去安排去了,任君意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微笑了。
這次紫菱號應該能夠讓凌恨舊碰個釘子吧。
這麼多天的試探,任君意對凌恨舊背後的勢力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
儘管結果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但是派出了很多的可能之後,剩下的可能漸漸變得越來越清晰明瞭。
獵人公會。
幾乎不可能的答案,因為明面上不論是獵人公會還是傭兵公會,都會按照慣例,支援現有的掌權者,他們幾乎從不插手人類的內戰。
而獵人公會的掌權者是誰?他們是被稱為人類社會設計師的青睞族人。
仔細一想,如果這個猜測屬實,背後的東西足以讓人全身冷汗。
但是現在所有的跡象都標明,獵人公會確實是背後挑起種種事端的罪魁禍首。
而更諷刺的是,不論是白帆號上的眾人,還是紫菱號上的眾人,其實他們都是獵人,獵人公會還掌控著他們的基本資訊,他們也算是獵人公會的人。
從這點上來說,獵人公會這種鬆散的組織,應該沒有什麼太強大的控制力,他們也不太可能從東郡帝國這樣一個小國的政權變更之中獲利,最終的目的極為費思量。
這些年來,紫菱號一直在最危險的星域遊蕩,時而出現在人類的世界之中,時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大部分的補充是依靠獵人公會,但是紫菱號和獵人公會的聯絡,也僅僅限於此,古帆的白帆號就是如此,雖然成為了獵人,但是一直和獵人公會極為疏離感,而從目前得到的訊息來看,白帆號幾乎每次去獵人公會,都會發生點什麼愉快不愉快的事情。
對白帆號,任君意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他和古帆的身份,曾經在一瞬間對調,但是古帆卻對他所憧憬的一切棄如敝履,這對他的打擊很大,也曾經一度讓他對古帆充滿了恨意,認為古帆奪走了自己所驕傲的一切。
但是真正成為了一名領導者之後,這種心思就慢慢淡了,他發現自己止步不前,為了一點點的蠅頭小利而在蠅營狗苟,而古帆……
人類所生存的世界實在是太底層了,宇宙中強大的存在又何其多,個人的實力竟然可以左右人類局勢,這種事情他之前以為是那些高階生物的專利。
凌恨舊是一個軍人,軍人向來相信大規模的組織和集體的力量,所以凌恨舊離開了任君意的房間之後,立刻就聯絡上了一個人。
“紫菱號的通牒你也看到了,我希望紫菱號的聲音消失。”凌恨舊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