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其呆得有些壓抑,拈著手裡的信想趁機溜走,卻聽到項青喝止住他,回頭看去,他正捧著架上的一本書細看,眼裡寒霜陰狠。
“本相知道該由誰上戰場了。”
片刻後,劉其聽到項青這般說話,不禁打了個冷顫。
當朝宰相要掛帥出征的訊息一夜之間在京城不脛而走,文官將要上陣殺敵的話題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談,誰也捉摸不清項青的心思。
項青從宮中談論出兵事宜出來時已是翌日凌晨,天還沒亮,疲憊睏倦一同湧上心頭。
皇帝剛聞他要親自出徵自然是百般莫名,而後氣得拍案而起,差點直罵他專權,還是旁邊的官員勸阻下的。
誰都知道,皇上現在同他撕破臉,朝局必亂,大禹江山岌岌可危。
項青打發劉其去歇息,想了想繞開臥房的方向朝書房步去,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跪在書房門前雙目無神,髮髻被風吹得鬆散,粗衣麻裙被染上一層深色,估計是被夜裡的霧氣濁溼。
項青全身酸累,也懶得理她,直直跨過她走進書房,身後的細小聲音卻不準備放過他:“相爺。”
第1卷 奴 跟相爺談條件
項青不耐煩地回頭瞪她一眼,徑自進屋反手將書房門砰地一聲合上,留下棲情一個人繼續跪著。
棲情呆呆地看著眼前緊閉的門,伸出手揉揉血跡早已凝固的膝蓋,哪怕再跪上一天一夜,她也會堅持下去。
門忽然又被開啟,棲情張著嘴吃驚地看著滿臉怒氣的項青站在門口,低下眼恨恨地盯著她:“跪個沒完了?管事的沒給你找下人房住?”
他居然搭理她了……
棲情忙往地上磕了兩個頭,響亮有聲:“相爺,求您把賀然從兵冊上除名。”
兵冊?賀然?姓賀……
項青恍然明白過來,怒意更甚,冷笑道:“你還真為個太監守寡了?”
“求相爺!”棲情再次磕頭,他說過她會來求他的,所以她只能求。
“你求本相,本相就要應允嗎?”他項青在她眼裡就這麼好說話?
“相爺…”棲情緊張地抬起頭,是他要她回府的不是嗎?她以為她回宰相府後他就會答應的。
什麼心思都藏不住,沒心沒肺的人果然活得簡單,他要她回宰相府不過是念她在賀飛之事上忠心耿耿,回宰相府總比身上穿著粗布麻衫要好吧。
項青低下身半蹲在她身旁,纖長的手指捏起她無肉的下巴:“本相讓你回府是要你好好地做奴才,其它你就別費那個心思了。”
說完項青站起身正要走,一雙小手立刻攥緊他的下袍,項青回頭就見到棲情那張急得慌張的臉。
“相爺不答應我,我就不留在宰相府。”
“你還想和本相談條件不成?”就為那個小少年?她不是一直都欽慕於他的嗎?
思及,項青的眼促狹狠戾。
第1卷 奴 閻王能奈我何
棲情依然堅持,抓住他的衣袍大有勢不罷休的意味,語氣很是哀求:“相爺,球您積點德…”
聞言,項青怒氣衝衝地抓起跪地的棲情,將她重重地推至門上,妖冶的臉孔的欺近:“你還惦念著賀飛的死!積德?本相就是殺盡天下姓賀的又如何,閻王也不敢抓了我去!”
“那您就殺了我。”她不能對不起賀飛的囑託。
“滾!”項青從嘴中吐一個字,扯著她的手將她一把推了出去,然後狠狠地摔上門。
他項青從不在乎人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他還是和一年前一樣,對她不下殺手,是不下殺手,還是下不了,項青想也許是因為她身上有他的影子罷了,沒人對自己的影子下得了手。
棲情被推倒在地,手腕間還有被他攥得死緊的餘疼,抬眼望向那扇緊閉的門,然而這一回,過了很久,門都沒有再開啟……
宰相府夜裡的門緊鎖,棲情也不去叨擾值夜的下人,蹲在書房門口抱著雙膝看著陰鬱的天空慢慢轉白,好久似乎傳來雞鳴的聲音,棲情才拐著雙腿走出華青苑。
棲情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晌午,賀然抱著身子坐在路口,一見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急切地朝她奔過去,眼下青色沉沉,也是一夜未睡。
“嫂子,你跑哪去了,五姐說你跟個妓……姑娘走了。”賀然嚥了咽口水,沒把賀姚的原話說出來。
待看到棲情膝上的血跡時激動地不行:“我聽說你前兩天去找了徵兵處的,想把我從兵冊裡除名,你是不是被他們打了,是不是,你